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雀鸟才飞了回来,片刻后,谨行出现在了东方度的寝宫中。一身白色劲装的谨行,不等东方度开口,直接单膝跪地说道:“主人,属下与谨言跟着夫人离开风清宫,发现她去的是皇上的御书房。因御书房周围布着许多暗卫,属下与谨言便远远地守着御书房,直到现在都没见夫人出来。”
闻言,东方度皱眉,沉吟片刻后方才问道:“父皇可有离开过御书房?”暗云大约是辰时离开的,现在已是未时,将近四个时辰了,一直待在御书房能有什么说的?
谨行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回主人,皇上并没有离开过御书房,午膳是直接被传到御书房的。”御书房是乾文帝处理奏折与大臣商议事情的地方,甚少会在这么严肃的地方用膳,最多只会在饿了的时候吃点糕点喝点热茶,今日竟然一反常态在那里用膳?
“谨行,你回去与谨言继续守着御书房,每个时辰回来禀报一次情况。”东方度吩咐完,又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是亲自去御书房一趟吧。”乾文帝知道她与暗云的关系,既然知道了暗云就在御书房,不若亲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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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行离开后,东方度带着半兰去了御书房。
一踏进御书房,就看到了暗云端正地坐在一边。暗云瞧见东方度,嘴角一勾,浅浅地笑了,惹得东方度一时愣在原地,连礼都忘记行了。听到乾文帝的轻咳声,才回过神来,忙跪地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现在才来?”乾文帝看着跪于地上的东方度,余光扫了暗云一眼。
怎么现在才来?东方度疑惑不解地看向乾文帝,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在得知云儿在御书房,便直接赶来了,难道这还嫌迟?
一直乖坐在一边的暗云,见东方度呆愣的表情,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转身与她并排跪在一起,对乾文帝说道:“皇上,属下早晨离开之时,并没有告诉殿下去了哪里。”她怕乾文帝知道了暗风的事情,会对她不利,哪还敢将自己的去向告诉东方度。
只是,乾文帝将她唤到了御书房,没问半点与暗卫有关的事情,问的尽是她与东方度的点点滴滴。言语之中,还透露出了让东方度离开皇宫去往封地的意思。
乾文帝听到暗云的解释,摇了摇头,却仍旧未让东方度起身,而是带着淡淡的哀愁问道:“度儿,你当真不喜欢皇宫吗?”
这几日,乾文帝一直在想着册立新储君的事情,欲立二子东方度为新储,可想到她从小就因身子不好而被送去了无崖山,回宫后,言行之中也处处显示着她对江湖的向往,又打消了立她为储君的念头。
几番思虑之后,决定立三子东方序为新储君。至于长公主东方凌梧,他从未想过立一女子为太子储君。
东方度看着乾文帝的双眼,缓缓说道:“回父皇,不喜欢。”说着伸手握住暗云,十指交叉紧扣在一起,“我向往宫外的自由生活,我想带云儿游遍名山大川,看尽世间美景。”皇宫于她,只是一座牢笼。前世,困了她的暗云,今生,她一定要带暗云离开这里。
于东方度是一座牢笼,于乾文帝亦是如此。
乾文帝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坐拥天下。可他的一生,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这皇宫之中度过的。皇宫虽大,可与整个天下比起来,却是那么地小,他也渴望自由。拥有着最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可站在权利的巅峰,是那么地寂寞,那么地束缚,后宫佳丽三千,不及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偌大宫殿,不如木屋一间,良田几亩。
“度儿,既然如此,父皇就放你离开皇宫。你已封了清王,有了封地,不如过几日就去往锦州吧。”轻叹了口气,又是不舍又是欣慰,他想得到的东西,东方度都得到了。
东方度一听到乾文帝要放她离开皇宫,甚至能离开京城,瞬间红了眼眶,“父皇,儿臣……儿臣……”太过激动,一时竟哽咽了。是不是前世她若早日向乾文帝提出离宫的想法,早点将自己喜欢暗云的事情告诉乾文帝,乾文帝会将暗云赐予她,会让她们两人远离皇宫远离京城?若是如此,她也不会含恨死在暗云的手里了,更不会让暗云也跟着她一起死了……
乾文帝看了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说道:“好了,都起来吧,暗云在这里留了许久,你带她回风清宫吧。”又是一声叹息,“离开之前,记得与父皇道声离别,还有你的母妃,也多陪陪她。”不知这次分别,要多久才能再见,以他对二子的了解,恐怕能不回来就不回再回来了。至于贤妃,身为妃子,除非是死,否则她永远不可能离开皇宫的。
东方度习惯性地护住暗云,轻扶她起身,随后才松开手,对乾文帝拱手说道:“父皇,儿臣不会离开皇宫就永远不回来了。”既然不是她逃离皇宫,而是乾文帝给了她离开的权利,她自然还会回来。
“这几日,儿臣会多去昭贤宫陪伴母妃的。”真的贤妃在无崖山等着她们团聚,至于昭贤宫那个假的贤妃,她自然也得装装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