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是乾文帝的寝宫。乾文帝甚少宿在妃子的宫殿,大多都是宿在自己的未央宫养心殿中。未央宫的正殿,是修身殿。平日若不是在御书房处理国家大事,便会在这修身殿中批阅奏折。
今日是乾盛二十一年元月初一,满朝文武从今日起可免上朝三十日至二月再恢复。虽说免于上朝,但该处理的事情,却一件都不能落下,轮到谁上值谁就得去府衙中当值一日,若有要事,便写奏折上呈于乾文帝。
乾文帝,作为一国之君,容不得有半点懈怠,就连这新年第一日,都不得偷闲半日,只不过可稍晚于平时起来。此时才辰时三刻,乾文帝就已伏案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了。这奏折,处理了一批,又送来一批,也不知何时才能处理完。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清王殿下,佑王殿下和四皇子殿下正候在殿外。”守在殿外的小太监,远远地瞧见公主殿下和几位皇子过来,便机灵地先进修身殿中通禀。等他说完,几人正好走到了门口。
乾文帝一生只这四子一女,如今就四皇子东方廑方才十七未被封王。
东方度把贴身侍女半兰留在了风清宫,只随意带了几个普通的宫女太监,便往乾文帝的未央宫来了。这路上,先遇到的便是这四皇子东方廑。
东方廑年少时还是个活波开朗的孩子,只是这越长大,便越是变得沉默。既不与太子和三皇子来往,也甚少与公主东方凌梧见面,只一人待在自己的弘勤宫,习字读书,偶尔去那御花园走走,就算是玩乐放松了。
“二皇兄,身体可还好?昨日未去探望皇兄,请原谅廑。”东方廑对东方度恭敬有礼如亲兄长般,而对于昨日没有去探望她这件事,也坦然地说了出来。
东方度抬眸看向东方廑,浅笑道:“原来是四皇弟,皇兄身体已无恙,只是仍需要用轮椅代步一些时日,劳你挂心了。”说着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眼前的东方廑,温驯有礼,目光柔和,对自己既没有疏远之意,也没有亲近之意。
“那不如由廑推这一段路吧。”说完,东方廑朝东方度轮椅后的小太监摆了摆手,径直绕到了她的身后,“以此弥补昨日没有去探望皇兄之过,皇兄可同意?”
这人都在身后推着扶手了,东方度也不能拒绝,只能点头同意,“那多谢四皇弟了。”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地往未央宫方向走去,快到未央宫时,遇到了太子和三皇子,以及东方凌梧。
东方度瞥见东方凌梧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惊诧,浅笑了下,开口解释道:“路上正好遇到了四皇弟,他便与我一道过来了。”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东方凌梧心里更是惊讶不已。这东方廑的寝宫,与东方度的风清宫可不在同一边的!
东方度不熟悉那些宫殿的排列,但东方凌梧是知晓的。东方廑也不尴尬,直接说道:“其实,我是特地在那里等着二皇兄的。”
“本宫竟不知四皇弟与二皇弟的关系如今亲近。”太子在一边插/嘴道,“你我兄弟几人,也该多亲近亲近……”说着看向东方度,“你说是吧,二皇弟~”这一声二皇弟,喊得意味深长,在场几人,除了东方度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其他几人皆是一头雾水。
“这是自然。度离开皇宫四年,与皇兄皇姐还有皇弟都陌生了不少,是需多亲近亲近。这不,正好跟四皇弟亲近着呢。”东方度顺着东方席的话说下去。她哪里不知道东方廑是刻意在那段路等着她,只不过未点破罢了。
几人似在闲聊般,边说边向未央宫走去,而推着轮椅的,却依旧是四皇子东方廑。东方凌梧想着替过东方廑,哪知东方廑说道:“皇姐,这等小事,还是让廑来吧。”直接拒绝了东方凌梧。
东方凌梧看了眼东方度,见她轻挑了下眉,会意地说道:“既然皇弟如此坚持,那就由四皇弟继续推吧。”
五人一走到未央宫正殿前,小太监便行礼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清王殿下,佑王殿下,四皇子殿下,奴才已经向皇上通禀了,几位殿下这就可进去了。”小太监说完,侧身低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五人一同下跪行礼,又依序对乾文帝说了番请安祝福的话。
乾文帝放下朱砂笔,眯眼笑着听几个孩子对他的祝福,等他们一说完,便说道:“都起来吧。”说完便起身,绕过龙案,到几人面前。
看着几个长大了的孩子,乾文帝心里甚是欣慰,只是,一想起某些事,心又不由得一沉,“席儿,你今年已二十四了,这治国策可能得心应手自如运用了?”孩子难免会想着与自己的父亲做比较,他二十岁登基为帝,而东方席如今已二十四了,却仍是太子储君,这心难免会生变,这皇位,迟早会传给他的,只是,为何却要生不甘之心?
“有赵太傅和沈太傅教导儿臣,这治国策已尽学完。”治国策,权衡策,君臣令这些帝王之术皆已经学完,加上平日里,在朝堂上实战观摩学习,东方席自信能做好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