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肯收下,他颇为高兴。
“你歇会儿,我来磨。”他拿起根箭矢,嚯嚯地磨起。
不料,尚未磨光手中的箭矢,他便被人蓬地一脚踹倒。
哐啷。
扑翻水盆,万丰摔倒在地,沾了半身泥渍。
“纪长兵,你太过份了!”罗宁惊得花容失色,她对来人恼斥一声,又连忙扶起万丰。
被人踹倒,万丰摔得不轻,颧骨处皮肤磕破了。
他恼火站起,看见纪长兵,又是敢怒不敢言。
来人是位青年,长得是肥头大耳、大肚翩翩,能在战乱年代吃成此副模样,是相当不易。
不同于罗宁二人的粗布素衣,他是锦衣华服,腰间的百褶袋鼓鼓囊囊。
他微扬着脑袋,牙齿咬着牙签,大剌剌地一战。
从相貌看,他约二十四五岁,实为十九,尚未觉醒。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位佩刀的青年护卫,均为三重九阶的修为。
其名纪长兵,现任镇主幼子,算作是方华镇的小霸王。此刻,他同是面有恼色,鼻中闷哼,骂咧咧道:“不长眼的东西,又来给纪爷媳妇献殷勤,狗腿痒了皮子紧了是吧?”
“你不要胡说八道,无赖!”柳眉竖起,罗宁气得脸颊发白。
对方就是一个无赖之徒,仗着其父是镇主,横行霸道,已纠缠她半个月了。
“诶呦媳妇,生气的样子都招人喜欢。”纪长兵嬉皮笑脸。
他拍了拍大肚腩,有些急不可耐,“不要急,等你满十六岁,纪爷便接你进门,还有几日,三日?”
无论根据铁马府旧制,还是聚平军推出的新制,年满十六的男女,便可嫁娶成亲。
而罗宁距离满十六岁,尚有半年。
作为镇主之子,老爹为都尉高远图培养的亲信,是二转九阶武师,他当然拥有诸多‘特权’。
他未直接抢人,已是相当照顾新制的颜面。
再者,以他的身份,岂会正娶此等卑贱之女?只是玩玩而已,收个丫鬟白日端茶送水伺候沐浴,夜晚侍寝罢了。
这般丫鬟,他已收了三位,全是水灵灵的美人坯子。
再收一位好事成双,四平八稳才秒啊。
罗宁又岂是会从,消瘦的身子因过度气愤颤抖不止,她语气绝然:“你不要妄想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纪长兵的脾气不好,深有乖戾。
他脸色沉下,“臭娘们,纪爷看得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给脸不要!”
“是否来伺候纪爷,可容不得你!”纪长兵音容狠辣。
他有财有势,要是连个平民丫头都搞不定,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越是烈性子的,他越愿征服。
他那三个丫鬟中也有位烈女,现在怎样,服服贴贴的,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
又见万丰低着头咬牙切齿,他狠辣大增,“龟儿子,你还敢瞪人,给我打!”
这时,罗父罗母听到动静,慌忙地从房中赶出了。
罗父未到四十,仍是壮年人。
但无修为在身,劳作辛苦而食不果腹,削瘦的身材已是驼背,背脊略显佝偻,头发多有花白。
罗母更是弱不禁风,面容十分憔悴,面色苍白又隐有黑青。
她急慌地赶出呛了嗓子,咳嗽连连。
“纪少爷您高抬贵手,俩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他俩一般计较。”罗父将罗宁与万丰护在身后,忙不迭地赔罪,卑贱得很,“纪少爷您要有气,您打我消消气。”
纪长兵的怒意是不减反增,他将拳头捏得咔咔响,“老东西敢多管闲事,当纪爷是你爹
了,给我一起打!”
说打便打,毫不犹豫。
蓬蓬蓬……
两位青年护卫是三重九阶的修为,即便不是什么狠角色,修炼得很糟糕,力气尚不足四虎。但打连守护也没有的普通人,那是怎么打怎么有理,下重手的话,一巴掌便能打死人。
纪长兵未觉醒,可身大力不亏,基础修炼滋补充足,也有一膀子力气。
由两位护卫给他打下手,他抬脚只管猛踹。
夫君被打,罗母上前拉架,也被甩倒在地。
几息工夫,罗父与万丰被打得满头是血,倒地不知死活。
便是罗宁也挨了一脚,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爬起。
爬到罗父身旁,她哭声唤道:“爹、爹,你醒醒啊!”
“小宁放心,纪爷疼爱你,脚踹留着分寸呢,老东西死不了。”出了口怒气,纪长兵的脸上浮起笑意,整理下稍有凌乱的锦衣,他故作关心地说道:“小宁,伯母的气色糟糕啊,不会中毒了吧?要赶紧服解毒丹啊,否则会死人滴。”
“你个王八蛋!”罗宁含泪痛骂,喊破了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