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朝李永眨了眨眼睛:“鱼头好啊,你们汉人不是说,吃鱼的孩子比较聪明吗?鱼头吃了更好,吃鱼头,更聪明。”
敢情就是吃啥补啥啊!李永笑了笑:“那你倒是说说,吃其它地方,还有什么讲究,譬如说这块鱼肉。”
李永伸筷子夹起盘子中,鱼头下面一点的腹鳍,上面带着的一块鱼肉。
“这个好,”老村长嘿嘿笑道:“这块肉,是鱼身上最嫩、最活的鱼肉,不但好吃,而且营养丰富。”
李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照他这种种说法,怕是鱼身上的每块肉,都很好了。
李永筷子夹着鱼肉往嘴里一放,嫩滑的,倒真的像老村长说的那样,这一块肉最嫩最活,味道确实是很好。
李永吃鱼,也最喜欢吃鱼头,还有下面这块肉,没有小刺,肉也嫩活。
老村长他们都是吃了一辈子鱼,而且祖祖辈辈都吃鱼,自然也有不少心得。
大家一起吃着鱼,喝着鱼酒,交流吃鱼的心得,气氛倒是挺热烈。
李永趁机就给老村长说了藏獒的事情,老村长想了想道:“李老师想要藏獒,老头就去要两只回来,没啥问题。至于鱼塘那边,
使用獒犬看塘,这个主意也不错,回头我就去买成年的两只牧羊犬,正好腾出人手来,再过段日子,鱼都产了鱼籽,就该是捕鱼的季节了。”
说话间,隔壁来帮忙的大婶正好端上来一盘子金灿灿的鱼籽,就是在热油里煎过,也不放别的辅菜,就是加点葱姜酒醋、盐和味精,用清水煮透,装在盘子里,金灿灿的十分诱人。
李永吃鱼很多,就是没这么吃过鱼籽,因为他吃的鱼,除了个别种类,很少有这么大的,就算有,如果知道腹中有籽的话,也会等它们生产出来,方便孕育鱼苗。
满满一盘鱼籽,每一块都超过鸡蛋大小,远远就闻到扑鼻的香气,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李永筷子夹了段鱼籽放在嘴里,鱼籽粉粉的,轻轻一嚼,就碎成了粉末,满嘴都是酥香味道。
“真好吃!”李永向老村长竖了竖大拇指,夸赞道:“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鱼籽。”
话说这个鱼籽也确实比较大,吃了两块,李永竟然觉得肚子有些饱了。这当然不仅仅是鱼籽的作用,之前也吃了不少东西,这时候再吃两大块鱼籽,才有了感觉。
老村长也笑
了笑说道:“老头子我这辈子,也就吃过几次啊。”
老村长吃了一块鱼籽,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咱们俊龙村,祖祖辈辈有个传统,都要等鱼产籽以后,才能大规模捕捞,所以平常时候,也难得吃上这么丰富的鱼籽。”
李永这才恍然大悟,倒也想到其他地方的一些做法,譬如极其珍贵的长江刀鱼,还有像大马哈鱼之类,都是洄游鱼类,也就是说这些鱼生在江河,长在大海,等待性成熟要排卵的时候,都要长途跋涉离开大海,沿着江河逆流而上,寻找合适的产卵场,然后产卵延续族群。
这就是渔汛,也往往是人类大肆捕捞的最好机会,因为这个时候捕捞,收获最为容易、可观。
长江刀鱼几乎绝迹,乌苏里江的大马哈鱼也差不多同样的命运,都是因为每逢渔汛,人类都大肆捕捞,不仅捞了很多,还使得这些鱼群都无法产卵,久而久之,河里的鱼当然越来越少了,长江刀鱼才会卖出天价。
如今许多水域、渔场,在渔汛产卵的时候,都要进行休渔,目的就是保护鱼群的繁衍,李永没有想到,俊龙村早就这么干了。
“好!
”李永这一次竖起大拇指,却是夸赞俊龙村这个做法好,虽然以俊龙村的情况,他们那点捕捞量,对鱼群的生态系统影响微乎其微,不过这样的做法,却体现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
“老村长,”李永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你是说,再过一段时间,水泽里的鱼就要完成产卵了,也就是说,这时候,正是他们产卵的季节?”
老村长点了点头:“高原上的渔汛,要来得晚一些,这时候雪山水正好下来,正是鱼儿产籽时节。”
李永听了,眼前一亮,上次云梦鱼苗给他一次弄了大部分出来,结果遭了鸟患,多数给鸟雀吃了,如今身在高原,一时半会无法补充,只能就一块鱼塘进行试验,影响原先的计划进度。如今听说正是高原渔汛的时候,要是能够趁机抓些腹中带籽的鱼,让它们在水空间排卵,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拥有一批新的云梦鱼苗,先前遇到的麻烦,可谓迎刃而解。
不过,渔汛季节不抓鱼,这是俊龙村的传统,这次能吃上鱼籽,完全是因为之前清了几处水塘的缘故,如今没有这个理由,老村长恐怕也是不会同意。
何况
,李永也不想让老村长知道,免得有些事情不好解释。
李永索性就没有提起这个话头,在老村长饱餐一顿,酒足菜饱,喝的是鱼酒,吃的鱼菜,吃完以后,好像自个也成了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