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起韭菜。
“三月韭苗嫩如酥,齿舌微动化作无。待得口中渣滓起,始觉人间过春风。”李永手拢着韭苗,手上小刀轻轻一划,一茬韭苗就整整齐齐地齐根而断。
李永手上拿着韭菜,韭叶又嫩又光滑,就像是少女的肌肤。
李永很自然地想到这个比喻,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少女的肌肤到底有多么嫩滑。
思绪不可遏制地发散:三月韭、勃阳气,春天可就要到来了!
早春的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感觉很舒服,微凉的风儿吹过菜地,嫩绿色的菜叶微微摇摆,风中似乎飘着淡淡的菜香。
李永很快割了两把韭菜,水嫩的韭菜不比萝卜,完好带着皮的萝卜可以存放很多天,今天割下来的韭菜,到了第二天就会失掉很多水分,虽然还能吃,口感味道要差很多,李永就没有割太多。
另外一边,宁小雪乐呵乐呵地扳了几根莴苣,都挺大的。
严格来说,这种茎用的莴苣应该叫莴笋,扒掉上面的叶子,下面粗,上面尖尖的样子,就和竹笋差不多。
春天,真的到来了!
采了一点萝卜、青菜、韭菜、莴苣,李永在田埂上发现了一种更有趣的玩意,几棵长在草丛里的野荠菜。
上海,包括李永的家乡这种平原地方,不像山区有那么多野菜,但是这种野荠菜,在田间路边,却很常见。
早春时节,提着竹篮,拿了小锹来到田埂上,随便挖挖就是半篮子,回去清炒,炒蛋,包水饺,煮荠菜粥,都是清香爽口,好吃得很!
李永挥动小锹,三下两下挖出几根野荠菜,抬头在田埂上四处张望,想看看哪里还有更多。
“李子,你干什么呢?”宁小雪手上抓着一把菜薹,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野荠菜,”李永又在前面看到几根,连忙挖起来。
“野荠菜哎,包饺子可好吃了!”宁小雪蹲在李永身旁,高兴地看着李永手上的嫩绿色的野荠菜:“哪儿有,我们多采一点。”
“就是田埂上,”李永说着,就和宁小雪在菜地里到处寻找可爱的荠菜。
陈云峰家的菜地收拾得很整齐,因此像野荠菜这种不是自个家种的野菜、野草就很少,两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几根。
“我们去那边采吧,野荠菜都是在长麦田里的,”宁小雪就指着院子外面的麦地,中间隔着一道铁丝网圈成的围子。
李永点了点头,到麦田里采野荠菜,要比菜田里采摘人工种的蔬菜,更有乡土味道。
李永跑过去跟陈友峰打招呼,陈友峰叫来他的老母亲:“我们家已经不种麦子,那些麦田都是村里其他人家的,野荠菜田埂上就有,让我老娘带你们去,略微弄一些就是了,田里的还打过药水,就田埂上的好。”
“行啊,到田埂上挖一些就好,”李永和宁小雪就图个乐子,田埂还是田地里的,并不重要,何况陈友峰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
“就是要麻烦伯母了!”李永笑着说道,多一个人陪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毕竟不是野地,是要在人家的田头挖野菜,还是小心一点好。
“三月三,荠菜当灵丹,”陈母笑呵呵地看着李永和宁小雪:“现在这时节也差不多,你们跟着我就是,也有很多年不到田里
挑野荠菜了。”
陈母挎了只篮子,手上提着小锹,走在前面,步子迈得轻快,一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样子。
如今城市发展,农村里老实种地的人儿也越来越少,有些地方出现了土地抛荒,以前的田埂地头,总要被开发得很充分,有一小块地方,也要种上油菜,田埂的两边,也可以种两排蚕豆或者豌豆。
总之,都不会空着。
如今,城市越来越繁华,种田的人少了,田地的开发也不如以往充分。李永这会儿才发现,现在的田野,竟然要比他小的时候,显得更加“荒野”。
大片绿色的麦地,让视野变得很开阔,视野的尽头,是一排陈友峰家的这种两三层的小楼,屋旁就是一条农村道路,估计也是陈友峰家门口那种水泥浇筑的乡道,可以容许两辆车对面开过。
平原上的麦田很平整,田头一条干涸的水沟笔直地向远方延伸,水沟的底部以及两壁,也都浇筑了水泥,夏天播种水稻的时候,这条水沟就会发挥引水灌溉的作用。
这水沟灌溉倒是方便了,也不用经常疏浚,就是没了沟泥,水沟里也很少会有鱼虾,未免没有意思。
好在,沟渠的两边,以及田埂上,很多人家就不再打理,任由荒草丛生。
前一岁的荒草,多数随意倒伏在地上,新一茬的野草,顽强地从枯草中冒出头,其中就有不少野荠菜。
“野荠菜!”宁小雪看到野草中间的野荠菜,立刻兴奋地蹲下去,扒开荒草,想要挖菜。
“小心一点,”陈母叫得快,宁小雪的动作更快,李永还没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