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得玄妙了起来。
我在雪山之中静坐,如寒风中绽放的雪莲。
听说,雪莲从成熟到开花,需要五百年——这种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的成熟,一点点的老去,昨天和今天几乎一样,今天和明天几乎也一样,可它从来没有失望,也没有欢喜。
我坐在雪山之中,缓缓的成长,和雪莲一样,渐渐的无喜无悲。
我一直在隐忍,终于爆发。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再看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慢了许多,水牢里的水,慢了,我抬起脚,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那涟漪,用蚂蚁一般的速度,缓缓扩散。
站在我身边的李龟窑,他的身体的每一次动作,我都能清楚的瞧见。
我甚至能够看见李龟窑的呼吸。
那李龟窑还在念着经书,我却在脑海里,像是过了几百年。
实在是太玄妙了。
等于,我的气势,表面上看,只花了几个小时来凝聚,但其实,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凝聚出来的气势。
怪不得总有人说顿悟——这顿悟的时候,脑中仿佛过了数年的时光啊。
我这边胡思乱想着,李龟窑还在跟我念读那《雪山般若经》的最后一句。
“人求佛,苦行八万里,一步登天。”
我的气势,出来了,正如那千叶明王的经书最后一句:一步登天!
大雪山千叶明王,果然是一个妙人。
我瞪着李龟窑,李龟窑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询问我:你的气势——出来了!
“对!我的气势,出来了。”
我说我终于领悟了雪山的气势——不动如山!
如果说陈雨昊的气势,犹如天降神兵,柯白泽的气势,是那原野狂歌,我的气势,就是那冰封万里的雪山。
“现在你气势出来了,咱们怎么办?”李龟窑询问我。
我收敛了我的气
势,说道:等!
“等什么?”
“等人来。”我让李龟窑藏好。
李龟窑再次化作了一滩烂泥,游到了水牢的天花板上。
现在,我的气势已成,能看住我的,就是扣住了我肩胛骨的“铁钩”,我在等,等那心有术和智无尽过来。
凌晨三点的时候,水牢开门了。
门打开之后,是几个阴行的小兄弟,给我端来了好酒好菜。
其中一个领头的,跟我说道:鬼爷吩咐,带点好酒好菜,供水爷吃喝——吃饱了,喝足了,好上路——不当饿死鬼。
说完,那领头的把我手上的镣铐打开了,让我吃喝。
我说肩膀上的琵琶骨没打开,怎么吃,怎么喝?
“哟!这你可别难为我,谁敢打开您的琵琶骨锁啊。”那领头的说道:就这样凑合着吃吧,吃点喝点,再过几个钟头,就得上路了。
“放什么屁!我水爷生前体面,要上路了,这顿饭都不给好好吃?”
领头的不打开我的琵琶骨的枷锁时候,水牢门口,有个人骂了一句。
我偏过头一看,瞧见来人是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缓缓走了过来,找那领头的要钥匙。
领头的不给,说道:墨爷,你可别难为我,我就一小兄弟,鬼爷不发话,谁也不敢给。
“拿来!出了什么事,我墨大先生这条命赔给你。”墨大先生盯着领头的说道。
领头的挠挠头,说道:那行,那行,依你墨大先生。
他将钥匙,递给了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拿着钥匙,把穿了我琵琶骨的枷锁打开了,他扶着我,走到了水牢楼梯的地方坐着,说道:这地方干净,你坐这儿吃。
我点点头,端起酒,端起菜,大口吃喝了起来。
墨大先生说道:你在阴行茶堂里,没有做出阴阳绣,我估计你是被人要挟了——唉!势头到了
这份上,我也帮不了太多。
我笑着对墨大先生说:还是那句话——你能来,已经足够了。
“嘿,我安排冯春生离开闽南,但是冯春生不走!”墨大先生说。
我叹了口气,问墨大先生:春哥在哪儿?
“冯春生就等在阴行茶堂里!他跟我说——如果你被处决了,他就撞死在阴行茶堂的柱子上。”墨大先生说:冯春生说——人生得一知己,不管做什么事都痛快,知己死了……这人活着就没意思了!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我抓住酒碗的手,有一些缠斗——人生得知己二三,夫复何求?
我点点头,说道:替我告诉春哥,让他别白死——好好活着,我死了,纹身店还在,秋末还在——纹身店是我的精神,让他帮我照看一下。
“好!”墨大先生等我吃喝得差不多了,背着手离开。
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