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手脚没有把人捆得那么死,很快就挣脱了。这时,他身上的救生衣发挥作用,将他平稳地托出了水面。
平躺在海面上,余传智格外地害怕和清醒。他知道即使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省些力气多活几分钟。
阳光把海水照射得通透锃亮,没有一丝丝的遮挡。天海间似乎什么也不存在,像空气那般地透明,能够感觉到的就是啪啪拍打着的海浪,孤立无援的体验也许才刚刚开始。
好吧,这样死了也好,没有人知道,也不必轰轰烈烈。世上万事万物不都是如此吗?轻轻地来和轻轻地去,这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到底怎么死去,这个时候还容自己选择吗?应该不会吧。是被鲨鱼吞了,还是被过往的船只误伤而死,都不好说。
想想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自己又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做过哪些亏心的事,哪些成功和哪些失败?
余传智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往事历历在目,现在唯一感觉到有点对不起传奇是真的,坑过他几次,自己也没有觉得亏心。
对了,提起传奇,余传智又在想,是不是传奇和黄金叶真的有血缘关系,这次自己被投海,是不是传奇在后面指使的,报复自己呢?如果真的是这样,余传智反而觉得自己并不欠他传奇的,一报还一报吧,传奇这样报复自己,也是自己活该如此。
阳光不是那么强烈,似乎下沉的速度超出余传智的预期。天海间一片昏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海依然不是想象中的平静。
无风三尺浪,有风丈二浪。余传智这时候再也没有什么想像的内容了,只能等待着奇迹出现。
这时,他身边的海浪翻卷了起来,一波接着一波,不远处有“嗡嗡”的快艇声音响起。
那快艇很快开到他身边,将他连同海水一起打捞了上来,又卷起片片漩涡,激起一连串的浪花,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快艇停在了一个开满鲜花的小岛上,那里有一片别墅群,小区间的道路曲径通幽,草丛里也传来不知名的虫鸣。
余传智被带到黄金叶的面前时,身体有些瑟瑟发抖。随行人给他扔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传智,我看叫你弱智好了,你特么在海上想清楚怎么做狗了吧,狗咬它主子的时候,不给它点惩罚估计它记不住的。”
传智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还没有把你养成一只真正的狗呢,你就开始敢对我下口了,真有你的。你以为你拿传奇的身世来要挟我,我就怕你了吗?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你和传奇在我面前是不一样的,你只配做狗,而传奇是一条堂堂正正的汉子,别以为你人模狗样的,那是老子给你一张皮披披,你和传奇的差距有好几万里呢。”
“我说过了,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今天就是你的归期,你信不信,以后给我老实点,你别忘记了,你的小命在我手里,我只需要动动几根手指头,你就会碎尸万段的,知道吗?滚出去!”
黄金叶说完,对着余万金的后背狠狠踹了两脚。疼得余传智龇牙咧嘴,一个屁也没有敢放。
此时的余传智狂傲的心态早已不见踪影,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他不想渴求什么了,先想下来再说,
回到淮水,他也曾想过要脱离黄金叶,可一旦离开黄金叶,他真的可能一无所有了。
房地产业的兴盛时期,余传智给黄金叶赚得盆满钵满。该给余传智的那一部分,黄金叶没有食言,也全部兑现了。
黄依依回到星岛国也很久没有和黄金叶联系,毕竟那边的生意受到国际贸易的冲击,一直不是太顺心。黄金叶忙于自己的生意,也把这件事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黄依依打来电话再提及此事。
“哥,我托你在那边打听传奇的事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知道的,传奇的弟弟余传智在我公司里做房地产的法人代表,这家伙我也听说了,对传奇不是那么友好,成天把余家对传奇的养育之恩挂在嘴边,我没法对他直接动手,还是想办法间接灭灭他的威风,现在他好多了,我得到了一点信息,他只听他爸爸说,传奇身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具体在哪个地方,他没有说清楚,有可能他也不太知道。别的信息,他还在打探中,这事还真的不能急。”
电话的另一端一下子静音了。黄依依傻傻地坐了半天,直到黄金叶不停地喊,“妹妹,你怎么啦,”黄依依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把电话无声地挂断了。
挂断电话,黄依依无法平静下来。上次与传奇在咖啡馆相遇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她当时看到传奇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世上有一种牵挂是血缘关系,自己的孩子,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血怎么会不熟悉呢?
传奇的平静和清醒让她觉得意外,难道传奇不知道自己胳膊下的红胎记么,答案是肯定的,孩子不是实情,要么自己另有隐情,要么是不愿相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