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妻子,一开口声音晦涩。
“我没有出轨,你好像很失望?”
洪雪正擦拭他的手,愣了下抬起头,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见他眼里翻腾起怒火。
“你以为我饥不择食,是个女人都能上?还是早就怀疑我和她有一腿,故意带你妈来捉奸,给我安上出轨的罪名,打算跟我离婚?”
他从没说过这么粗俗的话,却也全都说中了她的心思。
洪雪多想变得勇敢一点,承认她要离婚。
但禹明辉那双手像铁钳子,牢牢禁锢住她双臂,恨不能将她的骨头捏碎。她不能激怒他,至少现在不能前功尽弃。
“明辉,我没这么想过,我只是碰巧来找你,提醒你该去送客了。”
洪雪强迫自己正视他的眼睛,打起精神迎接这场较量,“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你真的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禹明辉迟疑了,他心目中的女孩从来不会说谎,也许是他太敏感,总担心她会离开自己。
“傻瓜,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所以啊,你最好也不要背叛我。
洪雪想到正常的妻子不会这么轻易翻篇,她应该喋喋不休地纠缠,表示她很重视这段婚姻。
“我相信女人的直觉,邵思颖非常在意你,她是不是喜欢你啊?她明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怎么可以插足别人的家庭!”
禹明辉不以为然地笑道:“只要是个男人,她都喜欢,你不用理她。”
洪雪趁他放松下来,有意试探:“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了,对了,邵红霞是她的本名吗?她是哪里人啊,该不会结过婚有老公的吧?”
“谁知道呢,她只是个不重要的人。”禹明辉显然不想多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你想请的福利院院长,我已经请来了,难道不去送送人家?”
洪雪温顺点头:“是啊,该去送的,我还准备了一份惊喜的礼物。”
禹明辉问她什么礼物,她只是笑不肯说,夫妻俩言归于好,像是雨过天晴了。
洪永胜在客厅里讲他的发家史,众人衷心钦佩,奉承他找了个好女婿,后继有人。
邵思颖坐在角落沙发里,像寒冬里发蔫的枯叶子,面色暗沉,两眼无光。
福利院院长和洪雪妈妈在聊天,与几天前不同,他不仅能说清楚发现澄澄的地点,就连送去医院的时间都还记得。
洪雪边听边点头,也没有提起那个假冒的李伟,等保姆将伴手礼送给客人,她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起身送他到玄关。
管家刚打开门,洪雪好像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忽然叫住王院长。
“等一下,澄澄的亲生父母叫什么名字,您还记得吗?”她当众问出这句话,禹明辉和洪永胜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禹明辉当初收养澄澄,对外宣称是洪雪亲生的女儿,岳父岳母默许了他的做法。
这次外孙女的周岁宴,洪雪执意要把院长请来,他们也没有明说对方的身份。两家亲朋对这种事心照不宣,商界友人就更不会多此一举了。
洪雪之前也有类似的默契,但她今晚很反常,刨根究底要打破平静的表象。
老院长尴尬地看着她,禹明辉出面打圆场:“不负责任的父母丢下孩子,他们又怎么会留下姓名?老婆,不要为难王院长了。”
洪永胜夫妻也劝女儿别再问了,洪雪却不依不饶:“万一澄澄不是被爸妈抛弃的孩子,害人骨肉分离那是犯罪。”
尽管她从情感上离不开女儿,但一想到澄澄是邵思颖从孩子父亲手里买来的,整日担心亲生母亲还在找孩子。
她也是个母亲,她知道孕育孩子的艰辛,也体会过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不能践踏另一个无辜的母亲,满足自己缺失的亲情,这让她感到良心难安。
洪永胜说她想多了,澄澄在她身边是个宝,亲生父母却把她当成草,凡事没必要钻牛角尖。
禹明辉按捺不耐吩咐管家送客,拉住洪雪的手阻止她再问。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穿着蓝色劳保服,头戴工地安全帽的男人。
他大约二十来岁,个头挺高,浓眉大眼,站在玄关扫视一圈后,朝禹明辉扬了扬下巴。
“你就是禹明辉?呵,我在电视上见过你,经济访谈节目我每期都看。”他摊开沾满油污的右手,嘿嘿笑着往身上蹭了蹭,又伸到禹明辉面前。
“禹总是吧,你好,我叫宋铁军,外号铁棍,我是你女儿的亲生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