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脸色冰冷:“据我所知那苏青虽是陛下亲赐的千总,可却已辞官回乡。并没有接受到朝廷的任命,却擅自带兵作战,是谁给的权利?”
“远的不说,就此番皇命分明是命卫所石奇军节制众军。你们天雄军却不顾圣旨擅自出战,带着平民百姓,甚至还联合了那些山匪……”
“陆帅说要论功行赏,在下倒是觉得先该论一论这份罪过。”
一连串质问职责犹如连珠炮似得接踵而至。
在场众官面色随之凝重起来。
其实以在场众人的的脑筋早就在奏章中看到了这一层,只是因为这场大战大捷,大家才没将这事搬到台面上。
可现在随着许冰将这层遮羞布拉下,许多人也不得不开始揣测上意了。
“苏青确实没有直接上任,而是以幕僚的身份出任。”
“而许大学士刚刚说的擅自出战等无非都是权宜之计,战场千变万化,若不找准时机,岂能一击制胜?”
知道这个话题不好避过,陆业横眉,耐着性子一一反驳。
“非要等金人入了关,将你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你才甘心么?”
他越说越激动,若非这里是御书房,他都想一棍子敲死眼前这个混账。
李
泰山也是附和道:“是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许冰一下抓住了言语中的漏洞:“好一个君命有所不受,今日带兵擅自出战是君命有所不受,他日若你陆帅部将黄袍加身,是不是也是君命有所不受?”
听到这话,所有大臣顿时噤若寒蝉。
李泰山当即指责道:“许冰,陛下面前这种诛心之言,你怎么说得出来?你这是要扼杀功臣么?”
许冰毫不留情的反驳道:“功是功过是过,我只不过据实而论罢了。”
一场骂战再度再御书房里掀起。
各自站队,找好了阵脚开始辩论。
以李泰山为首的一派人支持论功行赏,另一派人则以许冰为首坚持要先问罪。
两边人争吵不休。
“行了,你们当我这御书房是菜市场么?”
随着周帝平平淡淡的声音响起,宛如一根定海神针般,令原本熙熙攘攘的御书房一起安静了下来。
“臣等不敢!”
众人俯身行礼,只是气氛依旧沉重。
周帝却仿佛没注意到一般,自顾自的整理着桌案,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道:“许冰说得有些过了,朕向来赏罚分明,绝不会漏过一个有功之臣的。”
陆业连忙刚拱手:“谢陛
下厚爱,只是苏青……”
周帝微微笑道:“陆业,你权且退下吧,这些日子你在外面打仗也辛苦了,就好好在府中休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对于将士们的赏赐我会令商议,至于你和苏青的赏赐,这事再议罢了。”
周帝话音很轻,可听到的人脸色都一变。
尤其是李泰山一派更是感到了不对。
陛下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就在这风轻云淡中的意思分明是要将陆业禁足。
更重要的事并且只字不提如何论功的事,显然并没有多少赏赐之意!
陆业面色一变:“可是陛下!”
不等陆业开口说话,周帝重复了一遍,眉宇中也透露出些许的不耐:“朕说了,退下吧。”
“陛下……”
陆业还想要辩驳两句,可魏忠在边上拼命的使眼色,到嘴的话才打住,转为露出不甘,“臣告退。”
李泰山和许冰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周帝开口。
李泰山眼中泛着泪水,道:“陛下,老臣冒死进言,苏家公忠体国再怎么样也应该赏赐,若是不多加赏赐,怕是凉了三军之心啊!”
周帝只是将头埋在书案上,头也不抬,似乎在写着什么:“朕乏了,你们也下去吧
。”
许冰似笑非笑的望了李泰山一眼。
到了这里,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周帝的意思。
是要将这一场论功行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违背周帝意思,缓缓退下。
御书房陷入了安静。
而周帝也停下了手里的毛笔,将一副字画放在眼前细细端详了起来,目光时而闪烁,时而沉重。
只见这诺大一幅字画上面只有诺大的一个“离”字。
周帝忽然朝着问身边的魏忠问:“魏忠,你觉得这幅字怎么样?”
魏忠眼睛一眯。
他迅速判断出了周帝的意图,却没有点破,而是装傻道:“陛下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你藏拙了。”
周帝放下手里的字画,呵呵笑了笑,目光似能洞察人心一般,“我听说外面人家都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