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京城里暗流涌动。
定州城瞒报田产一案本来就闹得风波不小,加上余家父子刻意传播,不少官员都盯上了苏青。
当然,无官无职的苏青本人是不知道这些消息的。
此刻的他正带着李文清与新收的一众弟子暂歇在京城一家客栈里。
这是李文清和一众弟子要求的,只求能在诗文上对他们指点一二。
苏青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指点诗文是不可能的,每天照常过,一切全凭弟子脑补。
又是日上三竿,苏青才堪堪睡醒,李文清便上来为更衣。
这是大弟子专有的待遇,而其他几个弟子也是为争抢谁为老师打理床铺挣破了脑袋,以至于苏青定州城带来的护卫队们都有一种下岗的危机感。
感受着弟子们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苏青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真是收了一群尊师重道的好弟子啊。
不过若是这些弟子要是女人就更好了。
这时刘聚成风尘仆仆的赶来,直接推开了门,张口便是骂道:“他娘的,这些糖水铺的混蛋,竟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刘聚成的反应给苏青吓了一跳:“刘公公,这一大早上发什么脾气呢?”
刘聚成怒道:“公子不是让咱家卖蜜雪么?咱家
带着公子给的糖亲自上门去那徐家糖水铺,居然不愿意买!”
原来是这事。
苏青恍然,他确实考虑到刘聚成内监司身份在京城行事方便,请他帮自己去卖蜜雪糖,给他一笔抽成。
可凶名在外的内监司,竟然会被商户拒绝?
不过苏青做生意从来不愿意强买强卖,便问:“刘公公,别人不愿意买也不必强求,何必生这么大火?”
“若只是如此倒还好了,后来我又找了几家糖水铺,也通通不收。后来这些混账竟然敢说什么不收阉人的东西。”说起这件事,刘聚成咬牙切齿,“这些狗商户真是泼天大的胆子,咱非得给他们一点教训不可!”
这时,李文清也插嘴道:“说来奇怪,本来诗会上许多人在咱们这下了丝绸订单,可今天许多来找我们退货的。”
听到这,苏青眉头忍不住一皱。
刘聚成的官职不轻不重,但怎么说也是内监司的人,这些商户没人授意绝对不敢得罪内监司。
加上丝绸订单被退两件事撞在一起,说没人捣鬼他是不信的。
正在苏青暗自寻思会是谁背后捣鬼之时,房门又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客栈掌柜。
一进门,客栈掌柜就露出客套的笑容,上前躬身道:“几位客人,本
客栈有贵客来临,还请客人腾房。”
“没事。”
注意到掌柜的进门,苏青也没在意,还以为是掌柜想多要些钱,直接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掌柜面前:“掌柜的,这些够吗?”
“这不是钱的事。”望着面前的银子,客栈掌柜眸中微动,却是摇头,“今天您不能住下去了。”
闻言,苏青收敛起心神,满脸狐疑的望向掌柜。
李文清更是面露愠色:“有钱都不赚,你是什么意思?”
“李公子,若是您要住宿我自然是一百个欢迎,可……”客栈掌柜汗如雨下,接着望着苏青道,“可这位说什么也不能继续住了。”
本来众人就在气头上,客栈掌柜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一众弟子的激愤。
“凭什么不让先生住?你是看不起我们先生吗?”
“我看你这家客栈是不想开下去了!”
……
一群身怀功名的举子同时施压,客栈掌柜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求饶道:“诸位大爷,我只是一个普通商户,求诸位大人大量不要为难我了。”
“掌柜的,不是我为难你,只要麻烦您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苏青眸中微动,将掌柜的搀扶起来,问道。
而且蜜雪糖和丝绸生意同时碰壁,现在连
客栈都不让他住了。
这绝不会是偶然。
至少他得问清对方是身份。
“这我也不知道啊。”客栈掌柜的哭丧着脸道,“今天一早便来了几位差爷,不允许我们接待这位公子,看样子应该是县衙的人。”
见掌柜的真不知内情,苏青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
千恩万谢后,客栈老板离开。
“原来是县衙的差人,几个差人敢欺负到咱家头上来简直是泼天大的胆子!咱家马上就去内监司调人押了他们!”
刘聚成义愤填膺道。
“没那么简单。天子脚下莫说是差人,哪怕就是这京城的县令也不敢得罪内监司啊。怕是背后另有其人。”李文清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抹疑虑,“会不会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