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苏青叫住了周捕头:“周捕头!”
听到苏青的声音,周捕头领着一众差役们走了过来。
周捕头恭敬道:“苏公子,有何吩咐?”
这群差役们也多数都是跟他一起抄过陈家的熟脸,都对这位苏公子有着不小的好感。
哪怕是没和苏青共事过的差役,也听过苏青财神爷的威名。
苏青直接将准备出城收丝的事跟周捕头说了一遍。
“好说,苏公子准备要多少人。”周捕头一口答应下来。
“人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苏青又朝这群差役道,“只要愿意跟我去的弟兄,一天一两银子。”
一听到竟然有一两的报酬,那些在陈府中分过钱的差役倒还好,可没分过钱的差役们个个两眼直冒绿光。
这苏公子一开口,比他们好几个月的俸禄都高啊。
于是这一天,整个定州衙门从捕头到差役来了一出集体失踪。
苏青和周捕头和差役们约定在城门外集合。
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后,就见到一辆辆官家马车疾驰了出来,停在了苏青面前。
周捕头从其中一辆马车上下来,此时周捕头换了一身便衣,腰间却依旧挎着那把标志性的捕头刀。
“这是?”苏青狐疑的看着周捕头。
周捕头开口笑道:“衙门里马车挺多的
,我寻思既是要去收丝这些派的上用场就带出来了。”
苏青探头望了望,好嘛,这恐怕定州城衙门的马车都被他们撬出来了。
估计这几天整个定州府衙的官吏们都得步行上下班了。
苏青默默心疼那些官老爷一秒钟。
但不得不说,这官家的马车坐起来就是比一般车舒服。
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的朝城外农庄进发。
等到眼前出现了青郁的桑树,进入一条小路,路边石牌上雕着“陇田乡”三个字。
这陇田乡便是定州城外最大的丝庄了。
苏青掀开车窗,也是看清了这拢田乡的景象。
按理说丝是贵重品,可是和苏青想象的丝庄不同,到处都是低矮的土木房子,忙碌的丝户个个衣着破烂,田野乡间有瘦小的孩子蹲坐在路边看着苏青一行马车进乡。
这些丝户的状态,比起苏青初见力工巷的力工时还不如。
“城内一匹丝绸可是贵达几两银子,怎么这里的乡民生活如此窘迫?”苏青忍不住问。
“丝户头顶上有丝头,丝头头上有各大家族,家族头上有官府。层层盘剥下分到丝户头上的能有几成?”
周捕头显然对这副场景司空见惯,摇了摇头,道。
苏青也是叹了口气。
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哪个时代又不是
这样呢?
一行人驶到村庄里,突然马车被人挡住了去路。
前面人头攒动,很多人围在一起看热闹。
只见一个男人被捆在杆上。
在男人身后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正挥舞鞭子,用力鞭打着这男人。
看胖子的衣着应该是地主,身后还跟着几个帮闲。
胖子每一下都用足了全力,没几下就将男人打得皮开肉绽。
“住手!”周捕头看不下去了,率先下车制止了胖子的举动。
“哪个不开眼的……”
胖子正要开口打骂,当看清了来人后,到嘴的骂声顿时戛然而止。
官车皂靴,他认出了来人来历不简单。
犹豫了一会,胖子转而露出媚笑道:“在下陇田村里长孙富,见过各位官人。”
“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您非要把人往死里打?”周捕头怒道。
“这个孙痴儿非说什么我分给他家的田产少了几分地,还抢了我的钱。”孙富朝地上一指。
众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这挨打的男人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钱袋。
钱袋的样式一看就不是他该有的。
孙富哼哼道:“看到没?这可是强盗行为,就是打死了也活该。”
周捕头哑口无言。
在这个皇权下乡的大周,这事他没法管。
“你少了我家几分地,这是我应得的
!”那男人突然开口道。
“还敢顶嘴?”
孙富又是“啪啪”几鞭打在男人身上,男人本就虚弱,这几鞭下来直接将男人抽得晕死过去。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吧。”
虽然同情男人,但苏青并不想在这种地方耽搁,只是随手丢出一两银子,道。
“算你好运,有贵人相救。”
见到银子,孙富愤愤的骂了一声这才收手,一张褶子脸转而朝苏青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