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薛君侯这个时候开口了,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要不然穆阳恐怕自己也很难从自己的思维中回过神来,这并不是开玩笑,越是绝顶聪明的人越是容易钻牛角尖,而穆阳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人的智慧,却不知道林寒的身后可是千年智慧的结晶,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极限的怎么可能是千余年智慧结晶的对手
如果继续在这条错误的路上延续下去,穆阳只有被耗尽心血力竭而亡一个下场了。
回过神来的穆阳甚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而心中却涌上一股让他感到战栗的后怕,他竟然被一个小辈的举动给摄住了心神,太丢人了
“穆老哥,这件事中林寒那小子的表现处处透露着古怪,这种事儿发生在陈庆或者说你家那小子甚至老宁头家的小子身上也不足为奇,但却不像是那小子的行事风格,其中得失利弊,咱家的孩子看不明白我信,若是说林寒看不明白我是不信的,可是他依旧这么做了,这里面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薛君侯不想在这种打击人的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捷报之中提到的除了林寒非人的手段外,更吸引人的就是林寒对满朝文武的态度,怎么说呢,在他看来林寒完全就是冲着得罪人去了
这可不是作死而是找死了。
“你是担心那孩子做出什么傻事来?在老夫看来这正是林寒聪明的地方,诚然他的举动的确得罪人,甚至已然将他入朝堂的路给堵死了,但这才是他的目的,便是老穆家都
知道抱大腿,朝廷的大臣们呢?更何况眼下长安城可是那小子可是风头无两说一不二,如果息事宁人的话,恐怕就算是那小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恐怕有些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之下局势也会一发不可收拾,站在文武百官的对立面反倒是聪明的选择”
穆阳真正感慨的是林寒对局势的清明和对权利的绝对冷静,可以说单凭这一点林寒就绝对不是人
“长安城局势竟然凶险如斯?”
薛君侯心下咯噔一声,他突然就明白了林寒此时此刻在长安的处境了,回过头来想想,林寒现在的权势绝对大的骇人。
“最是权利迷人眼,就算迷不了林寒那孩子的眼,也能迷的住芸芸众生的眼,对于那孩子来说尽早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方才是上上之选可是大战刚刚结束,想要脱身何其之难,林倬去世后,长安城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挑大梁的人物了,以老夫对林寒的了解,他绝对不是撒手不管的人”
穆阳苦笑一声,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什么办法,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死局,长安没有林寒那么顷刻打乱,林寒出来镇场子又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完全就是两难的一个局面,如果他是现在长安城中的林寒,除了死他已然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无解么?”
薛君侯问了一句废话,他自己都认为是废话了。他好歹也是曾经任职过兵部尚书的人,朝中的凶险诡谲他更是明白。倘若被架在火上烤的是他,那么他恐怕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不要小瞧了身边人的欲望,真的到了那个时候
当事人的意见已然不重要了,而林寒现如今面对的便是这样的情况。
“你我不在长安又不是林寒,在这里担心也无用,不若还是等等林寒的军报吧,虽然有些玄学,但是那小子可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穆阳摇了摇头,他也不是想过写信提醒林寒一二,只是辽东与中原的距离属实有些远,等信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薛君侯和宁锋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苦涩,那是何等的诱惑,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忍得住,就算是他们无比熟悉林寒,也清楚林寒的性格,但是这一切在林寒面对的诱惑面前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帅帐之中赵宏和穆阳等一众老臣皆已到场,自打昨天的捷报送来之后,这些人一个晚上都没合眼,仗打赢了,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而对于眼下的情况无论是赵宏还是穆阳这些人都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果然随着长安的战事有了结果,长安和辽东之间的联系也很快恢复了过来,一道道急疏摆在了赵宏的案几之上,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没有一道是出自那个男人手笔的,非但如此,这些急疏每一道都是弹劾的奏本,而弹劾之人正是刚刚不久前力挽狂澜的西北大都督林寒,而每一道疏子用词可以说极尽恶毒。
之前在赵宏的印象中一个个正人君子如今所书内容却比坊间善于谩骂的妇人都要不堪,好似林寒犯下了什么泼天大错一般
“荒唐!我大宁朝堂之上怎有此等忘恩负义之徒?!”
赵宏只是翻阅了几道便脸色阴沉满眼怒火拍案而起,都说仗义
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他之前还不信,现在现实摆在眼前,却也容不得他不信了,甚至在那么一刻,他是多么希望林寒把这些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也给丢到长安城下给人道毁灭了。
“陛下息怒”
帅帐中的一众人等顿时跪了一片,能让脾气温和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