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停滞了下来,养心殿就好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择人而噬一般,现在养心殿前只有秦王一人,秦王只感到一股宛如实质的威压扑面而来,心中顿时生出拔腿就跑的冲动。
但秦王的双腿就好似生了根一般竟然连动一动都成了奢望,或许请安的念头是他决定的,但既然来到了这里,走不走得了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让他进来吧”
宁皇的眼底的寒意一闪而逝,既然秦王自己送上门来好好敲打一番都对不起这个机会,于是他悠悠的说到。
养心殿的大门随着宁皇的一番话缓缓的打开了
很快秦王就见到了身处丹雾缭绕中的宁皇,宁皇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父皇,脸色虽然苍白但却威严十足,眸子中毫无感情,一点也没有传言的病入膏肓的样子,甚至他只是被打量了一眼,整个人浑身汗毛都倒数了起来。
“儿臣见过父皇”
秦王很显然被宁皇的气场吓到了,脸色略显苍白的行礼到。
“这段时间不好受吧,林倬那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朕?技不如人就要愿赌服输”
宁皇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书,细细的打量着秦王,很显然秦王今天来就是为了试探他的,不过宁皇却是闭口不提这几日朝堂发生的事情,而是百无聊赖的打量着秦王,虽然没有一个字有敲打的意思,但又
好像字字都在警告秦王。
“林府势大总归不是好事,替父皇分忧是儿臣的福分”
秦王说出这一番话时,后背心已然被汗水浸湿了,都说虎倒威尚在,更何况宁皇是真龙天子而且还没有倒,谁又能不怕呢?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秦王看着面无表情甚至眼底还有几分戏虐的宁皇,生出一种这段时间的一切乱象不过是自己父皇为了钓鱼的手段。
什么夺嫡之争,什么征西军来京,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宁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秦王开始后悔他这一次冒失的决定了。
“嗯,你能这么想说明长大了,这天下终究是我赵氏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有些事朕可以帮忙但有些事还是需要你自己站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要到时候朕就算是有帮你的心也没有那个理了,你听好了,林府存在了太长时间了也是该入土了”
宁皇看了一眼秦王,随后悠悠的说到,听声音好似十分赞同秦王的举动,但语气却是越发的冷冽起来,从赞同到敲打再到最后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冽也不过是三个呼吸间,那一刻宁皇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顿时充斥着整个养心殿中。
秦王听到宁皇这一番话,脸色一白,喉头不住的滚动着,虽然并没有和宁皇对视,但他只有紧咬牙关方才可以不让自己在宁皇的气场下吐血,饶是如此秦王此刻早已汗如雨下豆大
的汗珠不住的从脸上滴在地上。
恐怕秦王做梦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心急之举竟让他如此的难熬。
“儿臣知道了”
秦王紧咬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不过是区区五个字,秦王却好似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一般。
“知道就好,你且记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不给谁也别想拿!若真想替朕分忧就把心思多多放在林府之上,若没有什么事跪安吧”
宁皇的气息恢复的平静,然后轻飘飘的说到,比起之前的杀伐果决,这一番话可谓是春风化雨。
但秦王在听到宁皇的这一番话却是忍不住打颤了,在他看来宁皇与其说是教导他不如说是在敲打他,宁皇的话让秦王更坚信一切都在宁皇的算计之中了。在听到宁皇最后一句话,秦王更是如蒙大赦,歪歪扭扭的对宁皇行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炼丹房的大门缓缓的关住了,秦王一脸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冷风一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望着炼丹房的大门,逃出生天的感觉油然而生。
黄公公冷眼看着秦王失魂落魄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这一刻他的心中诡异的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大宁未来的主人不会是秦王,那么新主人是谁呢?不知道为何黄公公脑海中不由的出现了赵宏的身影。
顿时黄公公也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秦王向宁皇请
安的同时,东宫之中的太子此刻的心情也并没有轻松多少,甚至脸上还有一抹焦虑。就在此时一个人急匆匆的推开了大殿的门。
“查清楚了吗?”
还未等来人说话,太子首先忍不住开口了。
这几日太子的日子并不比向宁皇请安的秦王好上多少,甚至每日里都心惊肉跳的,会见方文卓这件事太子没有和武安侯说也没有和林倬打招呼,全然是他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因为武安侯曾在林寒一事上没有帮他说话所以他就将这件事交给了一直为他马首是瞻的文远伯
太子却是没想到就在方文卓入京不久的关键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