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则懒散地坐在榻上,面色冷淡,没有什么表情。
李氏已经到了,正与福晋说话,清婉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但能从语气中听出浓浓的关切。
年氏带着她们给四爷请安,四爷坐在榻上懒得看她们,挥了挥手,便都赐了座。
坐定后,四爷指尖轻敲桌沿,沉声开口:“今儿叫你们来,可知为何?”
众人低头,沉默无声。
片刻后,年氏见无人说话,心里焦急的不行,便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向四爷。
率先开口:“四爷,为的可是福晋早产一事?这几日妾倒也听见府中的风言风语,说是耿妹妹将福晋推下了楼梯?”
说着又摇摇头,惋惜的说道:“唉,这才导致福晋早产,小阿哥和小格格身子那般虚弱,耿氏此人,还真是心思歹毒啊。”
清婉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并没着急反驳。
只是感觉到头顶有股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她一抬眸,便看见了福晋复杂的眼神,福晋与她对视两眼,就别过了头不再看她。
年氏说罢之后,四爷淡淡睨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了福晋,对着她道:“福晋,你来说当日之事。”
年氏被无视后也不急,扭头一脸期待的看向福晋,她想着,福晋就是再窝囊,也绝不会允许害自己孩子之人存活于世。
只见福晋回忆起那日,脸色不是很好,似是有些后怕,沉吟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日,在戏楼看罢一出牡丹亭,我身子疲乏,便想着先回正院歇着了。”
说着,目光便转向了耿氏:“谁知,耿妹妹也说困倦,想要与我一同回去。后来玉灵也只说身子不适,我便想着,左右近些日子日日都能瞧,便让大家散了。”
清婉闻言,心下微动,当日的巧合,确实是叫福晋不得不怀疑她。
又听福晋继续道:“我出了门子,熙春便扶着我,耿氏跟在身后。我刚迈出步子要下楼梯,熙春就被人从后推了下去,慌乱间,我也失了重心,朝着楼下重重跌去。后来,羊水就破了,无奈之下,只能请太医催产,生下了还未足月的孩子。”
福晋说着,就想起当日的苦痛和两个孱弱的孩子,又掩面哽咽起来,众人看向福晋,也是一脸的心疼,就是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罢了。
四爷还是坐在榻上,听见福晋说话,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句:“叫熙春进来,爷有话要问。”
熙春是被熙冬和翀嬷嬷搀扶着进来的,她连续几日跪在院子里,任凭谁劝她,就是要跪在地上请罪。
此时她满脸的恨意,一双眼睛红肿的可怕,跪在四爷面前,连连磕头:“奴婢见过主子爷,还请主子爷给福晋做主,给早产的小阿哥小格格做主!”
四爷瞧了一眼她的模样,开口问道:“那日,你可看清了谁在背后推的你?”
熙春声音沙哑,带着满腔的恨意,咬着牙说:“奴婢瞧的清楚,当日是耿格格站在福晋身后,是她在背后狠狠的推了奴婢一把,才会叫福晋滚下楼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奴婢便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此话一出,年氏和宋氏便都松了口气,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脸上带了些抑制不住的笑意。
四爷闻言,微微皱起了眉,抬起深邃的眼眸看向清婉,望着她沉声道:“耿氏,你来说说。”
清婉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起身缓缓地抚着小腹跪到了地上,四爷见她跪下,下意识瞥了一眼地上厚厚的金丝织锦羊毛地毯,没有吭声。
耿氏一抬头,眼中便酝酿出两团泪来,一双湿润的眸子望向四爷,轻声开口道:“四爷,熙春说的并非假话,那日确实是妾推了熙春。”
话音刚落,里屋就有了些躁动,武氏的心都被揪了起来,年氏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啧啧两声:“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谋害福晋可是死罪。”
福晋也扭头看向她,眼中带着恨,颤抖着问:“耿氏,为何是你,你为何要害我?”
清婉跪在地上,并不被她们打扰,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四爷。
与他对视,又继续道:“爷,您应该知道,我本有每日午睡的习惯,那日看戏便觉得昏昏欲睡,正好福晋说要走,我便说身子疲累想回院子里补觉。”
“可谁知,那日下楼梯时,画眉说个丫鬟侧身撞了她一下,手中的汤婆子掉到了地上,便弯腰去捡。就在这时,我站在楼梯上,被人推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朝福晋的身子扑去,慌乱之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歪倒在熙春那一侧,扑到了熙春身上。”
清婉的话音刚落,熙春便一脸的狠厉,朝着跪在身旁的耿氏就是动手拉扯,拽着她的衣裳喊道:“你胡扯!若是如你所说的这般,那为何只有我与福晋摔下楼梯,而你却毫发无损!”
清婉跪在地上哪能受得住熙春的拉拽,但她半点都不躲,任凭熙春拉着她嘶吼,画眉反应过来后忙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