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从当时的局势来看,这三条路都可以选择,也或多或少都存在着风险。为此,孙安祖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他询问了窦建德的意见。
窦建德给出的建议很明确,坚持造反,革命到底。他为孙安祖分析了时局的走向,并指出以隋朝目前的状况而言,东征高句丽胜算不大,而且由于近年来朝廷连年征战,天下已然出现了陷入大乱的苗头。因而与其逃跑,不如落草,以建不世之功。而为了坚定孙安祖的革命意志,窦建德主动向孙安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在附近有一个名为高鸡泊的地方,其面积辽阔,环境又适宜躲藏,如果能在那里落草并立足下来,一切将大有可为。
孙安祖完全同意窦建德的看法。于是两个人开始分头行动。窦建德去招揽逃兵和各种无产者,组织最初的起事队伍,而孙安祖则安安生生的躲在窦建德的家里,以免暴露行踪。
事实证明,窦建德招人能力同样过硬,没有几天的工夫,他就组织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并将这些人全部交给了孙安祖统领。自此孙安祖自称将军占据高鸡泊,成为了第一批反隋民间武装的一支。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极力规劝孙安祖造
反的窦建德并未加入孙安祖的造反团队,而是继续在家种着自己的地,好像最近发生的一切和他窦建德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然而当地的地方政府很快就发现了窦建德和民军之间隐蔽的关系。因为他们发现,当时各地往来漳南县城劫掠的各路强盗存在一个奇怪的共同现象,那就是他们虽然分属不同的山头水泊却几乎同时遵守着一个相同的潜规则,不去窦建德所住的生活区活动,所以临近的各村都快被打成废墟了,可窦建德他们村却风景这边独好。不但清静,而且干净。
这照顾得也未免有点太明显了,搞区别对待也是要有点智商的啊喂。
所以贼兵没找上门,官兵就找上门来了。说来也算窦建德比较幸运,当时在外出差,因而躲过了一劫,但他的家里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统统被当地官府以交结贼徒的罪名下狱收监,后来又因搜捕窦建德不得,成为了替罪羊,被全部处死。这回窦建德的人生终于走到了最黑暗的谷底,沦为逃犯且家破人亡。
在得知自己的家人被官府屠灭的消息后,窦建德当即率领麾下的二百人投奔了附近的民军头领高士达,自此正式走上了造反的道路。只不
过此时的窦建德还没认识到自己这次实在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地点。
具体说来,当时窦建德先生所处的环境如下:
时间:大业十二年(616年)十二月
方位:河北清河、平原一带。
参演人员:张金称、高士达、杨义臣以及其他群演若干。
如果这几个地名、人名你感觉比较眼熟,那说明你的记忆力还不错。此时此地,正是猛人杨义臣先生大显神威的工夫。在杨猛人的出色表现下,搭戏的不论是张金称还是高士达,都没能撑到最后,通通被杨义臣一举荡平,轻松搞定。作为高士达头领的手下小弟,窦建德自然也受到了牵连,辎重军械尽失,被迫带着一百来人狂奔而去。
换个角度来看,窦建德遭遇到了杨义臣,似乎也不能说是运气不好。因为,第一,杨义臣先生为人不较真,做事不做绝,但凡出征只打最凶最嚣张的,且只诛首恶,胁从不问。所以窦建德虽然遭到了重创,但本人没事,还能接着闹。第二,张金称、高士达被收拾掉后,其余部在群龙无首的状况下纷纷被窦建德招抚吸收,再加上之前张金称吞并孙安祖时,跑来投奔窦建德的那部分,窦建德本人
的账面上兵马已经可以接近五位数了,虽说称霸一方没戏,可找个地方立足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在收拢了当地一切可以收拢的民军残余人马后,窦建德开始以独立的身份活跃在河北地区的分舞台上(主舞台一直在长安、洛阳这两大中心处)。
窦建德登台之后,河北一带的隋朝官员就慢慢发现,同其他的民军头领相比,窦建德实在是一个奇特的人。而他的奇特之处就在于此人十分尊重知识,崇敬文化,特别善待读书人。当时几乎所有的民军所到之处一旦发现或抓到隋朝的官员和士子,处理方式一般都是全部杀掉,不留活口。可唯独这位窦建德不同,他每次俘获了读书人,都是嘘寒问暖,以礼相待。如果对方表示想走,他就派人送走,如果对方表示留下,他就奉若上宾。比如窦建德帐下的第一谋士宋正本之前也就是隋朝的一个小小县长,但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博学多智很快得到了窦建德的信任与重用,并由此得以施展抱负,将胸中韬略呈现于天下。
对于大部分的读书人而言,得遇明主,发挥才能,青史留名都是他们毕生追求的理想。现今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作为一方上升势力
的窦建德以自身行动打出了求贤创业的广告,自然立刻得到了广大士人,乃至于隋朝官吏的欢迎,于是一时间河北多地的地方长官纷纷向窦建德献城投降。因此在不到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