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璟一身玄青色斗篷,行色匆匆,步子迈得大,年茂图举着伞跟着,“陛下,您慢着点儿陛下。”
“陛下驾到~”
屋子里暖烘烘得熏人。
“臣妾参见陛下~”
陈卓璟抬手搀扶起女人,崔雁宁冷脸相向,男人依旧将人扶着坐到圆凳上。
“半个月不见,宁儿可念着朕?”
崔雁宁微抬眼嗔道,“陛下乃真龙天子,有众多美人想着念着,哪里需要臣妾?”
陈卓璟冷淡着眉眼,道一句,“妻妾之别,朕还是放在心上的。”
“传膳吧!”
一桌子精致菜肴摆全。
“启禀皇后娘娘,祁美人宫里的春梅来请,说是,祁美人腹痛不止”
陈卓璟顿时冷了脸,“她腹痛,请皇后过去做什么?”
崔雁宁跟着一诧。
陈卓璟顿了顿,神色缓和了几分,“让太医去看看。”
“是、”
陈卓璟抬手轻抚女人滚圆凸出的肚子,满脸父爱,“他倒是会长,半个月不见,又壮了些。”
崔雁宁仰起一张圆润不少的脸,狐狸眼上挑着问,“陛下这是在暗指臣妾吃得多?”
“怎么会”陈卓璟压根儿不敢回怼。
年富力在年茂图耳边嘀咕几句。
年茂图匆忙进来,“启禀陛下~”
“何事?”
“钟粹宫的祁美人见了红,差点儿伤了根本。”
陈卓璟一撂筷子,这顿饭是吃不消停了。
崔雁宁跟着撂下筷子。
陈卓璟问了句,“皇后吃好了?”
“臣妾吃不下了,”
“祁妹妹出了事,臣妾这便去看看。”
陈卓璟当即应和,“朕与你同去。”
钟粹宫,灯火通明,祁菡萏卧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得难看。
婢女端着搭着血手巾的红色水盆向陛下皇后请安。
“陛下~”祁菡萏神情凄苦,一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似的。
婢女兰花搀扶着崔雁宁坐下。
陈卓璟瞥了眼女人,随即质问跪在地上的太医,“怎么回事?”
太医万一鸣跪在地上侃侃而谈,“回禀陛下,祁美人所用的炭火中,被有心之人掺了伤身子的白朱。”
“若不是祁美人体质虚弱,见了红,长久下来,怕是再无生育的可能了!”
祁菡萏委屈地哭喊,“陛下~您可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
身边的婢女跪下跟着哭,“启禀陛下,是曹贵人身边的小凌子,有人见他偷偷在炭火里动了手脚。”
陈卓璟眉头一紧,“去将人带上来,再叫上曹贵人。”
“是、陛下。”
曹令仪不慌不忙地觐见,“臣妾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奴才小凌子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陈卓璟没什么喜怒表现,恹恹一句,“年茂图,你问吧!”
原本垂着头的年茂图一惊。
“奴才…”
被陈卓璟的冷眼刀中,年茂图颤颤巍巍地开口,“曹贵人,奴才得罪了。”
曹令仪冷着眉眼,没话。
年茂图先从小凌子下手,“小凌子,祁美人宫里的炭火,是你掺和的白朱吗?”
小凌子回答,“奴才也不知道掺合的是什么,奴才一切,都是听小主的安排!”
婢女小曼急了,“你胡说!”
“放肆!”年茂图厉声斥一句,“陛下面前,岂容奴婢插嘴!”
小曼叩头请罪,“奴婢失言,请陛下恕罪,”
小曼仍不忘为曹令仪辩解两句,“可我家贵人,奴婢是日日在跟前伺候的呀!我家贵人从没有让小凌子做过害祁美人的事啊!”
“还请陛下、皇后娘娘明鉴。”
崔雁宁看向陈卓璟,“陛下,曹贵人的脾气秉性,臣妾还是知道的。”
崔雁宁轻抬唇角,眉眼一挑,“仅凭一个小太监的一面之词,实在算不得证据。”
“那皇后,意下如何?”
“不如就让司正司的岑华安来处理这件事,”崔雁宁眼神一搭,脸上露出讥讽,“想来这个奴才,无论经过多少严刑酷打,都是不会违背自己良心,翻供的。”
小凌子垂着头,眼神明显多了些慌乱。
陈卓璟一拍板,“就如此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陈卓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曹令仪,起身走了。
“秋芝,快去扶曹贵人起来。”
“是、娘娘~”
秋芝和小曼搀扶起曹令仪。
曹令仪垂下头,眼眶湿润,“臣妾谢皇后娘娘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