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盯着无邪看了良久,终究还是松了手,把枪收了回去。
“也就是遇到瞎子这种实在人啊,这要换了别人,小三爷你的脑袋可就不一定在了~”
黑瞎子随口给了无邪一个忠告。
无三省是他老主顾了,他没必要为这点事得罪无家,何况这位无家独苗身上的破事还不少,九门那一摊子糟烂事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这个传说中被无家特意培养的无邪,倒是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黑瞎子眯了眯眼,看向无邪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
这趟活可有意思了……
沈瑾清靠在边上看了半天热闹,终于问了个正经问题,
“那这船到底要不要转向啊?阿宁姐。”
阿宁摇了摇头,
“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到最近的礁盘先避风了。”
海上情况瞬息万变,这也是常事,阿宁是领队,无论如何她要先保持冷静。
沈瑾清点了点头,看着船老大招呼着船员把甲板上的东西都给固定住。
眼见着天渐渐暗了下来,海上的风更大了,阿宁的面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她只能赌一把了,赌这艘船能在这场风暴中撑下来。
热带风暴来得很快,距离船老大预测到这场风浪,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海上已经开始起浪了,这艘船在海浪中颠簸不停,船上的人都紧紧地抓住身旁的东西,以免被甩进海里。
负责文物鉴定的谷教授岁数大了,本就晕船,这时候更是受不住了,嘴唇都开始泛紫了。
船老大见此,着急地大喊,
“舱里的东西,不要!扔海里!人进去!”
虽然他的普通话不好,但众人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船舱里的杂物全都扔进海里,让人进去,不然谷老爷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几人赶紧打开舱门,刚一打开,就有几个东西迎面砸了过来,众人一闪身躲过,赶紧钻进去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扔。
队里的队医刚把谷教授扶进船舱内,就有一道大浪撞在了船舷上,甲板上顿时传来了一阵惊呼,他们只得赶紧关上门躲在船舱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正往礁盘开,发动机却又坏了,只得让维修工抓紧时间去抢修。
沈瑾清紧紧抓着船舷上的铁环固定住自己的身子,好在她还会水,不至于两口被这海浪给呛死。
边上的阿宁倒是淡定得多,也是,她本就是专业的领队,这样子的风暴应当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就这样颠簸到了傍晚,发动机被修好了,船也开到了礁盘处,海浪稍稍收敛了些,船上众人可算是能歇息会儿了。
沈瑾清坐进船舱内,喝着船老大准备的姜茶,嚼着牛肉干,稍微缓了缓。
“还行吗?”
无邪递给沈瑾清一块巧克力,顺口问道。
沈瑾清咽下口中的牛肉干,接过巧克力,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水性还行,刚才阿宁也一直在她边上拉着她,她倒没什么事。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他们在舱里喘了口气,就继续回到甲板上干活了,甲板上的那些物资必须抓紧固定好,不然被浪头冲跑了,他们就等着在船上渴死饿死吧。
至于已经被冲进海里的那些物资,张秃子本打算把捞回来,却被船老大给拦了下来。
这是西沙渔民的规矩,掉进海里的东西就是海龙王的,没拜过妈祖之前绝对不能捞上来。
沈瑾清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从海龙王嘴里抢东西前要先拜过妈祖?
不过这是人家的民俗,他们这帮人也就入乡随俗了。
见张秃子盯着海里被浪卷走的货物看,黑瞎子走上前,欠欠地揽过张秃子的肩膀,
“能不能出息一点啊,张教授,海龙王的东西你还打算抢?”
张秃子脸一黑,扭过头去,只留给黑瞎子一个秃头,然后一把把肩头上黑瞎子的手给拍开。
沈瑾清看得直摇头,太欠了,什么时候大张哥能切大号把黑瞎子给揍一顿啊?就当是给张秃子报仇了。
毕竟前面黑瞎子还造谣咱张教授未老先衰加肾虚来着……
海上的风浪愈加大了,船老大赶紧招呼着他们进舱,只把船员留在甲板上继续作业,还必须要在腰间绑上绳子。
但他说出这话时已经晚了。
船老大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十数米的浪头打在了船上,船上立刻就有数个人被冲了出去,甲板上一片混乱,水里时不时还冒出几个脑袋来。
船上众人赶紧伸手去拉,累得精疲力尽才把水里那几个人给拉上来。
沈瑾清累得摊在甲板上,看着一旁劫后余生后吓得大喘气的武永,没好气地道,
“我说你不会水不能进船舱里啊?跑这儿来找什么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