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幻夜酒吧。
场地中央,巨型的红色横幅被拉的很高,上面印着:“庆祝幻夜酒吧开业二周年,全场酒水免费”的字样。
彩灯、音响、以及各种设备,在工作人员井然有序的进程中,有条不紊的布置着。
比起早上,现在人明显变多了,多是得到酒吧周年庆的消息来此观看歌会的男女。
他们穿着时尚,打扮时髦,结伴的来到这里。
而在角落处,也有些被工作折磨了一天的上班族。
他们身上套着件和自己年纪不太相衬的西装,眼中或是疲惫、或是痛苦。
正低着头,不断的在敲打着手机,看模样,像是在回复着一个对于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消息。
不过,在此之后,他们很是默契扔掉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仿佛只有浸泡在酒精里,才能让他们感到一阵的解脱与释然。
……
“陈患!这边!”远远的,我看到秦伊颜站在舞台左下方朝我这里招着手。
我几步走到近前,喊了声:“秦姐。”
“跟我来。”她领着我走到了酒吧的后台。
后台处,有着两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女,还有一个年纪看上去比我稍大的男人。
“这两人都是今晚要表演的歌手,这位是今晚的场地主持,你们四人先熟悉一下彼此,晚上9点正式登台。”
“我先去前面盯着,看看他们把舞台布置的怎么样了。”
在秦伊颜离开后,那三人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方炎,汉城人,【星辰娱乐】旗下的艺人。”
说话的是中间的那个男生,个头约在1米7左右,头上戴着一顶红黑色画有鹰头的鸭舌帽,长相帅气。
他上身穿着件画有火焰涂鸦的米黄色卫衣,下身是一条灰黑色的嘻哈裤。
他的声音……该如何形容呢……?
不是单纯的低沉、沙哑,更多的,是浑浊。
就像是混进尘土的砂石,听起来很有辨识度。
第二个开口的,是左边那个有着一头酒红色长发的女生。
“高雪,汉城人,同属【星辰娱乐】旗下艺人。”
她脸上的妆很浓,上身穿着件黑紫色的开背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纯黑镶钻的尖头细高跟鞋。
她的双手骨节分明,食指要比常人长上许多,手上的指甲染成了石榴粉的颜色,说话时的语调很是漫不经心。
接着第三个人也开口了:“我系阿辉,系港城仁,来啫哩系因为受到燎秦老板的邀请,担任这次的场地主持,很高兴认系你们。”说话的这人,一张脸上满是笑容,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颇具港风。
他很瘦,个头不高,灰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并不笔挺,脸上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圆滑。
给人感觉仿佛是一只枯瘦狡猾的狐狸正站在你面前,向你摇尾作揖,看看你可以赏赐他点什么。
最后轮到我了:“陈患,江宁人,今天是我刚入职这间酒吧的第一天。”
“听秦姐说,你们中间有人有事来不了,我是来补位的。”
“你说什么?!”对面的方炎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台了……”那个名叫高雪的女人嫌弃的瞥了我一眼,低声说着。
在旁的阿辉则是露出一个很是标准的假笑:“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去舞台那边等候。”
他是看场间气氛不对,便溜之大吉了。
此刻,只剩我们三人在后台僵持着。
方炎率先打破了沉默:“陈患,是吧。看你背上的这把吉他,似乎有些年月,你玩音乐多久了。”
“大学的时候开始玩的,会弹些简单的民谣。”我说。
“这吉他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你怎么没换掉它?”方炎问道。
闻言,我一怔,方炎的这个问题,一下将我问住了。
或许,在外人眼中,这把吉他的确是陈旧的、破败的,甚至偶尔会发生走音的情况。
可在我眼中,她是有生命的,我们就像这世间并肩行走,形影不离的朋友。
我向她倾诉了心中所有的思念,所有的苦楚,所有的不快,我真的舍不得丢掉她。
见我久久不语,方炎说道:“我的老师曾说,有一种人,对待自己的乐器就像对待自己的妻子一样。”
旁边高雪嗤笑一声:“把乐器当妻子,这人究竟是有多寂寞,才会这么做啊……”
方炎接着说:“在我看来,世上的每件东西,不论死物或活物,都是有一个磨合期的。”
“比方说,刚刚装修好的房屋,因为甲醛超标不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