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纽约的时候是半夜了。
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找,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那个医院。
但是私立医院不接受夜间探视,他们只能坐在大厅里等着。
“要不还是先在附近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聂辰跟景帜说这话时候仿佛都在叹气。
“别一会儿找到他你的身体先搞垮了。”
景帜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自动贩卖机,摇了摇头,“我不想去,你去吧,我就坐这儿等他,就算去了酒店我也睡不着。”
聂辰怎么可能抛下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起身在自动贩卖机旁买了两瓶可乐递了一瓶给景帜,“喝点水,你嗓子都已经哑了。”
景帜把水接了过来,拧开握着里面那股冲人的味儿他就一阵恶心,直接干呕起来。
聂辰连忙拍拍他的背,“没事吧?没事吧,喝不下就别喝,是不是胃不舒服?”
两人心里都很难受,聂辰紧紧地抱着景帜,“没事没事,那么难的时候我们都挺过来了,这点事情不算什么,没事的。”
景帜哽咽着说:“聂辰,我恶心。”
“没事,你忍忍,那些人是恶心,自然有人收拾他们,明天,等天亮了我去买点热水,你喝点热的就好了。”
聂辰说着说着自己的脑子似乎也有些晕了
,他说道:“要不然这样吧,左右时间还早,我们去外面的24小时便利店看看,吃点东西明天才有力气去找他。”
“嗯。”景帜这次终于应了。
两人出了医院,纽约已经是凌晨五点,再过四个小时医院才开放,他们在这儿干坐四个小时也不是什么事。
景帜原本是不想动的,他现在什么也喝不下,什么也吃不下,他只想待在这儿不动,但是他也知道聂辰难,不想让聂辰担心,于是跟着聂辰一起走了。
两人刚走出医院不久,楼上就走下来一个人。
那人坐在景帜刚才坐的位置盯着面前的自动贩卖机看了好半晌,并没有发现地上洒了的褐色液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站起身来去前面买了一瓶可乐。
可乐入喉,刺激而又有点苦,王琰不喜欢,却觉得这东西是最能治愈他的东西。
他咕噜咕噜地往自己的胃里灌,像是灌酒一样,终究还是在喝了半瓶以后呛到了。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了好半晌也没能缓过神来。
旁边有一个值班的护士似乎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便过来看他。
“先生你没事吧,需要帮你叫急诊医生过来吗?”
王琰连忙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那护士大概见他长得帅,帮他倒了杯热水说道:
“你们大晚上的还是少喝一点碳酸饮料,刚才有个小伙子也是在这儿喝了两口可乐直接吐了,这又是何必呢?”
她说的话,王琰根本就没有听得进去,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护士是好意,于是冲着她笑了笑就上楼去了。
景帜在便利店里喊了一杯美式,坐着喝了点热的身体终于舒服了不少。
在这纽约认识他的人大概不多,他终于能够把口罩放心大胆地取下来。
取下来之后聂辰才发现他是有多憔悴,心里十分心疼。
“小景,你知道王琰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我……”景帜望着窗外,他突然看到一片衣角,猛地就冲了出去。
“小景,小景,怎么了?”
景帜冲到转角的位置,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刚才那难道真的只是错觉吗?
“王琰,你在哪儿呢?你别躲着我,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抓不到你我不会罢休。”
“小景,这儿没人,你别大呼小叫的,没人,你看错了。”
景帜一下把聂辰掀开,说道:“你以为两年前我是不想来找你报仇还是我找不到,我那是不想来,现在我来了,我不可能找不到你的,你别想跑了。”
“王琰,你让我看看你。”
景帜蹲下去,眼泪滚到地上,黑色的沥青上面颜色变得更深,在
昏黄的路灯下很快晕散开去。
纽约很冷,似乎比湖城还要冷上一些,景帜蹲在那儿一下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聂辰在旁边看着,也不知该如何劝他,说道:“别哭了,我去把东西拿出来。”
他才刚离开,景帜就看到自己面前的光亮被一个黑影遮住。
景帜缓缓抬头,就见王琰站在自己面前,他穿着一声黑色风衣,像许多传说里的地狱使者。
“王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景帜刚刚就看到他了,他很肯定那就是王琰。
现在王琰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反而不那么激动了。
王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