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郾城啊,是自古以来就从未繁盛过,只因这城中有千百年修为的大妖作恶!”店小二说罢环顾四周,似是生怕这话被人听了去,“若是夜间有人出了门去,那都是尸骨无存呀!客官是今日才来的吧,切记入夜后断不可出门!今夜休整之后,明日也尽早离去才是。”
“多谢。”那人道了声谢之后就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朝着街道的窗户。
看着这死寂的城,他的神色又冷了几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店小二刚一离去,有一青年人掀起珠帘一个旋身就进了雅间,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雅间里的柱子后面,将整个人都藏入了柱子与墙壁之间的窄缝里,好似在避着什么瘟神一般。
“你……是何人?”
“江湖救急!兄台还请帮我遮掩一二,稍后我定与你解释赔罪!”那青年细声说罢,将脸也藏进了缝儿里,倒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这会儿大堂里热闹了起来,一人匆匆走进大堂寻来小二询问,一看便是在寻什么人。
一番询问之间店小二摇了摇头似乎也没有什么
结果,那人抬起头厉声呼喊:“小翊——楚翊!你在哪儿啊,你若是遇事我怎好与师父交代!”
大堂里的人都停下来望向他,一片寂静也并未有人回应。
四下查看后寻人无果,他只好转身离开沿着街继续寻找,他走到院外又开始作势哭喊:“师父!师弟又要被妖怪抓走啦!你怎还不回来看看啊……”
雅间内的人儿莞尔轻笑,柱子那边的青年则依旧大气也不敢出,他等确定来者已经走远才站了出来,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青年生得俊逸,眉眼笑得月弧般弯弯勾起,倒似春水桃花一样波光潋滟,看上一眼就要叫人随他勾起笑容来。
“在下阙天阁弟子楚翊,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名唤楚翊的青年浅浅笑着。
听到阙天阁这几个字,那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还不等楚翊有所察觉就早已神色如常了。
“免贵姓陆名时清,字子晏。”正细细品茶的人儿抬起头,淡然的眼中不自知的多了几分笑意。
“时和岁稔,海晏河清,好名字啊。在下楚翊,字无霭。”楚翊接过陆时清递来的一盏清茶,未曾收敛半分的笑声随着风荡漾开去,“我看陆兄也不像过路的商贾,怎的现在此处落脚,这郾城很是古怪,恐怕不太平。”
“你既明知这里不太平,怎还躲着师兄。”陆时清轻叹了口气。
楚翊见势不对准备开溜,道了几句谢又含糊其辞了一番退出了雅间。
陆时清看着楚翊上楼的背影,嘴角不自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倒是少见这般洒脱随性的人,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让人舒坦多了。
在客栈一直捱到夜色降临,那场下了大半天的雪终于是慢慢儿停了。
陆时清看着天色完全黑了才走下楼去,在那店小二惊诧的目光中径直走出客栈,头也不回的没入黑洞洞的街道。
“客官!郾城晚上不能出门,会出人命的!”
店小二急切的叫喊被陆时清抛在身后,他只是悠然的摆了摆手,然后加快了脚步。
街道上没有多少光线,更没有人,黑暗里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陆时清那身素色的衣袍在风里翩跹如蝶,猎猎作响。
陆时清身后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沉稳有力,不似寻常人。
陆时清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往前走, 那脚步声越跟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让人后背发凉的寒意。
下一刻,只听一声清脆的嗡鸣,陆时清几乎瞬间作出判断向一侧闪去,他转身的同时脚尖轻点越向一旁,而他腰间的细剑早已出鞘,正好拦下了飞驰而来的一枚淬毒长针!
那个黑影一闪而过,如同烟雾一般突然消散开,再无迹可寻……
陆时清望着那个黑影消失的地方,思索了片刻,继续转身走向城门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暂时没有心思与这黑影纠缠——阿爻就要到了,得去接她。
陆时清这辈子啊也没什么牵挂,唯一最放不下
的就是江爻,那只最是淘气的小狐妖。
从他数十年前把这个小团子救回来开始,就给她取名江爻并带在了身边,阿爻唤他一声师父,他便也教导着她一点点长大。
陆时清身上这灵诀,也是数十年前为救她得来的。
前些日子阿爻回万川崖去了,也是不巧,这回就偏偏约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汇合。
陆时清仰天叹了口气,加快脚步。
突然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残雪,扰乱了陆时清视野,也就在这么一瞬间,陆时清敏锐的察觉到了有金属破风而来的声音,又是刚才的毒针!
陆时清飞身而起躲了过去,将细剑直指前方,剑穗在风中凌乱的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