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哪能想到眼前的少年在将自己与媒婆比较,她此刻正在考虑妖气的事情。
奇怪的是,纪才恩身上的妖气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隐隐有一种保护的姿态,而且随着他在苍城待的时间越久,妖气也有越变越淡的趋势。
但他家中长辈听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并不能排除有妖作恶的可能性,最好还是能亲自过去看看。
看来还得从他嘴里再多套些信息。
南知想到这里,开始没话找话。
“你来这那么久了,可曾想家?”
“多少有一些的,但家中对我有所期望,我必然不能辜负了他们。”
“你能这么想也是很好,不过偶尔回去探望一下也不要紧,毕竟百善孝为先,就怕到时候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话似是触及到了少年的伤心处,竟惹得他双眼泛红,眸中情感翻涌。
南知不免有些好奇,但也不敢轻易打听别人的伤心事,只好暂时安静着不说话。
过了半晌,少年终于调整好情绪,有些羞涩地侧过头轻抚双眼,“让道长见笑了,只是我想起生母,难免有些伤怀。”
这少年明显涉世尚浅,感情诚挚动人,南知也不敢多问,“是我抱歉,触及了你的伤心事。”
纪才恩摇摇头,“多谢道长提醒,我虽失了生母,但父亲和母亲待我极好,我日后必定要好好孝顺他们的,只不过家中距离苍城仍有一日车马路程,要想回去谈何容易,不如好好念书,不负他们的养育之恩。”
“你能这么想也很好,你家中长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
一日路程不近也不远,苍城距离最近的罗扶城大约要走个四五日,看来他们家是在这附近的小镇里了。
苍城治安严谨,时常有修士出没,又有些修仙世家坐镇,等闲妖族不敢来犯,但是周边的小镇则刚刚相反,管理疏忽、不引人注目,这也导致了他们时常会被妖族入侵。
若是碰到好妖也没大关系,就怕碰到害人性命的坏妖。
人命关天,看来宝和楼的事情得先放一放。
南知和纪才恩一同来到宴会厅赴宴时,裴灼已经在席中坐了许久。
南知同纪才恩点头示意,这才走到裴灼身边入座,也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里的空气温度似乎低上不少,透着丝丝寒气。
“你怎么先来了?我刚才还让侍女去寻你,结果她说院子里没人。”
南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摆,一边压低声音同裴灼说话。
“
我……去你院子了,没找到你就先来了。”裴灼的嗓音低低的,听起来不太开心。
南知抬头扫他一眼,“你怎么了?”
裴灼侧过头支支吾吾的,半晌才憋出一句:“没什么。”
南知素来最烦吞吞吐吐、有事不说、长嘴了不如不长这一套,她挪了挪身子侧对着裴灼,语气十分严肃,“我不喜欢误会,有事你就直接与我说,有误会要说开,有困难就解决,反正不能憋在肚子里。”
裴灼一怔,片刻后缓缓转过来看向南知,眼神清澈得不像个人,“你刚才去哪了?为何不叫我一起?那个男子是谁?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如此夺命四连,轰得南知一下子手脚发麻。
她抿抿唇,突然腰杆子就直不起来了,声音也变得干涩,“我跟你说过的,道侣只是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放到心里去。”
“若我不想只当它是权宜之计呢?”
“……”南知沉默半晌,最终妥协般地回道:“好吧,此事我们放到以后再说。至于刚才那人,你仔细看看,是否有些不同?”
裴灼闻言看向纪才恩的方向,片刻后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来,“有妖气?”
南知:大哥你也不要太夸张,你个大
魔头难道还怕区区妖气吗。
南知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妖气已经很淡了,而且我看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反而是听他说家里几位长辈身体不佳,我想去看看。”
“你还关心到他家里长辈了?”裴灼斜睨着她,往常挂在脸上的温柔谦和此时带上了一丝阴沉。
“我只是想去除妖,这才多问了几句,你在想些什么。”南知无奈地皱起眉心,“你放心,只要我们还挂着道侣的名头,我自然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嗯。”
裴灼这才面色稍霁,转过头去。
恰逢陈员外自厅外走来,看起来心情颇好。
他身后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一袭紫色裙衫,眉目如画,气质雍容华贵,另一人则年纪小上许多,穿着鹅黄衣衫模样俏丽,虽看着文静,眼神却透露着灵动,不停往裴灼身上瞄,脸颊微红。
南知看着二人,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
裴灼本就五官出众身形高挑,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