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松岚苑外。
身形娇小的少女隐藏在角落之中,一双似被冰雪浸染过的双眸巴巴地看着松岚苑的大门。
忽而,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冷淡的女声。
“你在做什么?”
她猛地回身看去,但比她更快的,是她指缝中猛然发射出的冰针!
数枚冰针刺破空气,朝着来人的面门直接袭去,每一枚瞄准的位置,都是致命的。
她本以为回身之后看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但让她惊讶的是,那人竟站的稳稳当当,一张雪白的面孔上,带着格外虚假的一张笑脸。
雪姬玄师。
她射出的冰针还未刺入,便已然被雪姬面前的冰雪屏障折断了。
她微微垂下头去,唤了一声:“雪姬玄师大人。”
她有些不在意的想着——她对雪姬动手了,呼延一族会杀了她吧?
这个世界倒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她小心翼翼地回首,近乎贪婪的瞧了一眼身后的松岚苑。
她今天还没见到他呢。
不由得乞求道:“能不能……明天再杀我?”
雪姬的目光跟随着她的眼神到达之处,在她满面恳求中轻轻掀了掀唇角,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
“跟我来。”
冰女垂下头去,踩着雪姬落在前方的脚印,一步一步前行。
看来躲不过了,这样也好,她想。
痛快地去死总比做一只角落里的蛆虫要好的很。
雪姬踏入霜雪园,轻轻一挥手,大门在她们身后蓦的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园子里空荡荡的,除却老鼠的脚印,甚至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抬起头来。”
冰女对这个命令有些诧异,她向来收到的命令都是‘离我远点’‘滚开’‘别用你那肮脏的眼睛看我’‘杀了他们’‘杀了她们’‘杀了它们’……
现在没有多少人会因为她抬起头来而骂她了,但他们开始让她杀人,那一双双眼睛带着让她格外不适的情绪。
除了和人交手的时候,她便也习惯了低着头,像是她不配去看那一轮明日似的。
冰女有些别扭地抬起头来,眼睛对上雪姬。
雪姬冲着她微微一笑,不是那种面上带着假脸的笑容,而是格外温柔的,她从未见过的笑容。
哦不,她也是见过的,在她被卖掉之前,母亲也是这样冲她笑的。
冰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格外警惕地盯着雪姬。
雪姬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乱糟糟的脑
袋,又垂下手去,想要检查她的伤口,但看着她血染的衣裳,面上便冷了三分。
冰女出手的时候不过正午,而此时夜色已至,冰女还穿着那一身破烂的,血色斑驳的衣裳,胸口的大洞露出皮肤和伤口,伤口仍是冰霜遍布的状态——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反正不过是一个早晚要死的杀器,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没有人在意她是什么模样。
甚至连冰女自己都忘记什么样子才是正常的。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这是新的衣服,比她之前穿的满是血污的袍子要好得多了,除了胸口还很疼,但也没什么,这几年她没有一刻不是疼的,早就习惯了。
雪姬心口像是被什么堵着,她垂下手,拉住冰女的手掌,两只雪玉般苍白而冰冷的手掌像是出自一人一般,“先去换件衣服。”
冰女被拽着处理了伤口,又换了一件崭新的,白色的神女长袍。
雪姬有些窘迫地看着二人身上相同的衣服,她的空间戒指里存着无数的衣服,但都是清一色的神女长袍,穿上之后,便是她无比崇敬的冰霜女神的模样。
但像冰女这么小的丫头,穿上之后,便到了脚踝,像是偷
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再加上冰女的一脸茫然,更是可爱的紧。
雪姬面上笑意更盛。
冰女却是问她:“你不杀我?”
她不以为死之前还能有这种待遇,太麻烦了。
雪姬被她问的微微一怔,突然想起,这种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日子,她也有十来年,穿着肮脏的衣服,睡在血泊里,每天醒来不是想要吃什么,而是想该杀了谁,该怎么活下去……
哪怕如今坐到玄师的位置,她想起那些日子,仍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为什么要杀你?”
雪姬看着她微微笑着,她发誓她这一生笑的都没有今日多,“我又不是呼延一族训练场的人,也不是玄冰台上你的对手。”
冰女浑身的气息蓦的冰冷起来,“你知道。”
她知道那个血色训练场,呼延霄那个老东西怎么会告诉她?
他们定然有着紧密的关系。
冰女心中蓦的升起一股厌恶,所有呼延一族的东西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