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如雪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难堪,还是在江山秀的面前。虽然跟马老三没发生什么,但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哪怕辩解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马老三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地关照,沙如雪只觉得烦躁。再次看向江山秀时,他眼神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淡淡向旁边那位大人开口,道:“开始吧,彦卿。”
这位大人沙如雪认得,就是先前在风雪千山碰过面的廷尉张适之。他问沙如雪道:“王武,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
沙如雪道:“草民不知。”
张适之道:“三天前在风雪千山碰见你,结果当日就在风雪千山地下挖出了一具尸体,此事你可知情?”
沙如雪赌一把江山秀不会拆穿他,道:“大人容秉,此事……草民知情。草民家贫,因近日天寒,手头不太宽裕。就对老宅动了歪心思,没想到误打误撞跌落进了地道之中…”
张适之道:“那发现尸体为何不报?”
沙如雪道:“一来草民胆子小,那白骨恐怕就是宅子主人,草民跌落下去让主人家生气了,因此不敢声张;二来那人一看就是横死,让人知道了难免怀疑到我头上,因此草民不敢说。”
张适之道:“那人已成白骨,自然不可能是你所为。但你知情不报却是事实。我且问你,你从风雪千山离开又去了哪里,跟什么人见过面?”
沙如雪道:“草民,草民去了无象楼喝花酒,跟卢尚书之子起了争执,争斗之中打伤了他这才被关进来。”
张适之道:“你恐怕还有话没说吧?”
沙如雪抬头道:“草民绝不敢隐瞒。”
这时,一直沉着脸的江山秀开口了,他看着地上跪伏的沙如雪,道:“无象阁的花魁玉书被人杀害了,在她被杀害的时间内有人目睹你出入她的房间。”
玉书姐姐死了?沙如错愕地望着江山秀,道:“不可能!上次见面还好好的,是不是搞错了?”
张适之道:“两起案件都跟当年傅尚书有关,而你刚好又出现在这两个地方,说你跟案件无关,你自己相信吗?”
沙如雪压下悲伤,此刻反而冷静了,道:“大人也说只是在当地见过我,只是出现并不能说明我案件有关吧?还望大人明察。”
马老三磕了个头,也说道:“望大人明察。”见马老三这么维护相好的,狱卒们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
张适之道:“这是自然。”然后看向江山秀,问道:“无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江山秀看着沙如雪和马老三,问旁边的狱卒道:“旁边的是什么人,所犯何罪?”
狱卒道:“启禀王爷,此人名叫马老三,罪名是抢夺财物和强奸……男人。”
江山秀道:“谁把这两人安排到一起的?”
旁边一个狱卒支支吾吾道:“是小的,因当时没有多的牢房了。”
张适之道:“王武的案子还没审理,关到这里不合法理,你自领罚去吧。”说着又吩咐其他狱卒将沙如雪安排到单人牢房。
张适之走后,江山秀说要单独提审此人,就让随从守在外边,一个人进了沙如雪的牢房。
沙如雪怔怔地看着他。
江山秀道:“打人,出现在命案现场,跟一个强奸犯纠缠不清,沙如雪,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沙如雪就跟听不见他的讥讽一样,道:“江大哥,玉书姐姐真的死了吗?”
江山秀本想再刻薄他几句,一见他悲戚的眼神,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道:“嗯。”
沙如雪叹口气,道:“玉书姐姐等了这么久,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之前告诉我,等她父亲的案子一结束,她就脱离青楼,自己做个小买卖……”
江山秀听沙如雪说起,也觉得甚是可惜,那女子古琴弹得极好,虽流落风尘,但也算有情有义。
沙如雪哽咽了,眼泪终归还是没滴下来,他认真地看着江山秀,道:“江大哥,不是我做的。”
江山秀道:“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做的,而且……我信你。”
沙如雪道:“江大哥,玉书姐姐的案子刚一受理她就被人杀害,恐怕这其中另有蹊跷。”
江山秀忧虑道:“此案困难重重,彦卿和我都受到各方弹劾。要不是玉书的妹妹继续上告,可能要不了了之了。”
“玉书姐姐的妹妹?”沙如雪疑惑地看向江山秀。
江山秀道:“义妹,跟玉书同是无象阁的姑娘,叫做铜花的。”
“原来是她,”沙如雪叹息一声,想起什么似的,紧张道:“江大哥,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凶手知道还有人上告,肯定会再次动手的!”
江山秀道:“彦卿派了人暗中保护她,不用担心。”
沙如雪长舒一口气,看江山秀看向自己的眼神与之前的冰冷截然不同,只觉心里一阵暖流经过。于是对江山秀道:“江大哥,我没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