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如雪看蛇快掉出去了,一把抓起它塞进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对江山秀道:“江大哥,这个方向应该没问题,你那边小力一点。”
沙如雪一点点加深内力,江山秀慢慢减小内力。此时地面越来越斜,两个人更加用力地抱住树干。
再一次尝试,两个人打在石头上的内力终于达到了平衡。整个土地突然持续震荡起来,眼看着往沙如雪这一侧偏转地越来越厉害,终于停在了垂直的角度。然后只在垂直的角度卡了片刻,大地一抖,竟然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翻转。
沙如雪跟江山秀怎么也想不到,当施加于天枢和摇光上的力道达到平衡时,整个空间竟然天幕下垂地面,地面悬挂天穹。
两人承受不住天地翻转带来的巨大冲击,纷纷脱力从天上的地面坠落下来。
残阳西沉,在天空投下最后的血色余晖。一只只乌鸦在空中盘旋聒噪,衬得深秋更加阴寒,冷风吹过,卷起的只有枯败的落叶和枝干。
一眼望去,赤地千里。
今年夏季干旱少雨,种什么都长不好。唯独不缺的就是柴火。刘阿伯年纪大了,干不了上山砍柴的活儿,但今天运气好,让他捡了满满一背篓的青冈树柴火,这种树结实,烧成炭的话冬天又能少冷一天,他老伴儿最怕冷了。
刘阿伯走在小路上,自家的茅草屋就在天地交际之处。等走到自家今年颗粒无收的麦田时,刘阿伯发现田埂上一横一竖躺了两个人。他赶紧走上前去,查看两人是否还活着,好在两人都有呼吸。
刘老汉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家去,叫来了老伴儿,老两口一起把两个年轻人抬到自己屋里去。
沙如雪感觉脸上一阵温热,迷蒙中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说道:“这两个孩子不会是从兵营逃出来的吧?”
另一个声音说道:“身上这么多伤倒在我们田里,怕是吃了不少苦,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妇人说:“我去煮饭,老头子你把柴火劈一劈,等会儿把房间烧暖和点儿吧,咱家都多少年没来过客人了。”
沙如雪听到关门的声音,睁开眼观察起四周来。江山秀也已经坐起来了,道:“这里似乎就是普通的农家。”
沙如雪怀里一阵鼓动,掀开衣服一看,银蛇正乖巧地卧在自己怀里。
江山秀看他一眼,问道:“蛇没事?”
沙如雪又酸了,明明我刚还咳嗽,不先问我反倒问起蛇来,掐了一把银蛇,道:“它好着呢,只是不知道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娄家庄附近。”
江山秀还没说话,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哀乐之声。他打开门一看,不远处的田埂上走来一支八九个人的队伍。排头那人支着招魂幡引路,第二和第三个人并排走着,左边那人正往空中撒纸钱,右边那人端着燃烧的香烛,紧随其后的四个人抬着一口没上漆的棺材。最后边跟着一个敲锣的和一个吹唢呐的。
此时天已经擦黑,只能勉强看见那些人的轮廓。白色的招魂幡,红色的香烛,黑色的人群剪影,这支神秘的队伍扛着逝者从东方天际而来,伴随着吹吹打打之声,没入了深黑色的彼方。
阿伯正在外劈柴,见两人都醒了,直起腰道:“这样的事每天都有,不稀奇了。”
江山秀回转过来时,沙如雪已经撸起袖子在帮老人劈柴了,他注意到视线,抬头笑笑道:“江大哥,要不你帮忙把柴火搬到屋里去?”
两个壮年小伙干活儿利索,不一会儿就将所有柴火码得整整齐齐。
大娘招呼他们过去吃饭,江山秀接过盛得满满的一大碗,里边水占了一大半,碗底沉淀着一些他不认识的食物。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里边的东西既涩口又寡淡,实在难以下咽。
老伯和大娘两人的碗都没盛满,还招呼两人道:“多吃点,吃完还有。”
沙如雪看起来吃得香甜,他端着碗笑道:“大娘手艺真是不简单,木薯和艾蒿都能煮得这么好吃,对吧,江大哥?”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江山秀,他跟沙如雪不一样,对着这桌食物实在夸不出来,于是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大娘怜爱地看着两个人,道:“两个大小伙子正是胃口好的年纪,可惜大娘没什么能招待你们的。”
沙如雪道:“大娘您别这么说,您和叔叔救了我们,还煮热乎乎的食物给我们吃,已经很足够了。”
老伯见沙如雪吃完了,又要给他添,沙如雪把碗移开,道:“叔叔,我已经吃饱了,不用再添了。”
大娘道:“就吃这么点儿,怪不得这么瘦。”然后看着江山秀,对沙如雪道:“孩子,你得多吃点儿,光脸好看可不行,体格要像这孩子这么结实才行,更招小姑娘喜欢。”
沙如雪看向江山秀,正好对方也在看自己。嗯,江大哥是挺招人喜欢的。也许沙如雪的眼神太过炙热,江山秀不自在的先移开了视线。
沙如雪笑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