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副表情。
婉转动人的,楚楚可怜的。
从前他总会心软,因为她柔弱的样子恻隐了一次又一次。
沈昼:“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
祝烟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目光柔柔地望着沈昼,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狠心。”
沈昼波澜不惊地开口:“行凶的人警察已经确认了,但是你猜猜,他去哪儿了?”
“这我怎么猜得到。”祝烟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行凶后,他就直接去了机场,他提前订好了去欧洲的机票,从庄园离开之后,他就上了飞机逃之夭夭。”沈昼顿了顿,声音更沉了,“祝烟,我在想,既然他的目标是姜软,又提前绸缪好了一切找到了退路,为什么在没有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就选择了离开?”
祝烟的眼睛红得厉害,她看着沈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吧?”
沈昼:“我只是告诉你,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曾经亏欠过你。”
祝烟:“你对我心存芥蒂,所以我做的一切,不论好坏,在你的眼里就都成了预谋!”
她有些激动,
胸/口微微地起伏着。
沈昼继而道:“监控显示,行凶者一早便蛰伏在了庄园,他甚至知道庄园有一处防盗网断了电,知道车子停在哪里最安全,知道怎样避开保安的巡逻悄悄地进来再离开。他或许不是第一次来,或许是在熟知庄园地形的人的帮助下才能做到来去自如,但你知道么?不论哪一种可能,逻辑都说不通。”
“为什么说不通?”
“因为他要动手的对象是姜软。”沈昼道,“他既一早就来,在之前姜软独处的时间里,他分明有很多次机会,但他没有动手,而是等到姗姗来迟的你出现才行动。祝烟,是不是真的很巧?”
她知道什么都逃不过沈昼的眼睛。
被沈昼戳穿之前,祝烟就做了应对他的准备。
沈昼了解她,也足够聪明,她做不到天衣无缝,他也完全有本事凭借这些蛛丝马迹就找到她的头上来。
所以,她索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是啊,阿昼。”祝烟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她握紧手,肩膀轻轻地颤了起来,“你看,为了让你对我心软一次,我付出了多少不堪的努力。”
沈昼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良久,他舒了口气:“说吧,想
要什么。”
“周六晚上八点,是我的生日宴会。阿昼,我希望你帮我搭上江肆这根线。”
沈昼:“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名片推给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不一样,阿昼。我不想以这么官方的方式认识他,我想我和他的关系跳过这层生疏,直接成为朋友。阿昼,我知道的,以你的关系,一定可以帮我达成的,对吗?”
他是可以用沈家或是尹家的资源来请江肆,但沈昼并不想。
江家和沈家之间有上辈的恩怨,如非必须,他不会开口。
沈昼:“祝烟,走捷径,走不远的。”
“任何不以伤害别人为前提的捷径否不值得被抨击,不是吗?”祝烟握紧手,抬头看着沈昼,一字一顿地说,“阿昼,你生来就在金字塔的顶端,你不会知道别人的心酸与苦难。我如果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努力,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到别人的起/点……最后一次,阿昼,说到做到。”
最后一次。
沈昼为她找了江肆。
周五上午,姜软接到了姜曼的电话。
听筒那端的声音嘈杂,她勉强能分辨出对方在说什么。
姜曼:“小软,我在这边展会走不开,去不了a市,有个礼
服我加急寄给你了,明天下午你帮我送一下。”
她看了眼快递记录,确实有一个顺丰的件到了驿站。
“好。”姜软应道,“你把对方的地址和电话发我。”
挂了电话,姜曼很快就发来了定位。
是市中心的一家高档会所,一般都是些有钱的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举办宴会、挥金如土的地儿。
周六上午,姜曼给对方打了电话,没人接。
半个小时后,对方的短信发了过来:我这会儿有事,没办法接电话,麻烦晚上七点半帮我送到会所三楼的房间。
对方给了她一个房间号,就没再回复了。
晚上六点半,姜软将熨烫好的礼服带上车出发。
入秋,黑夜来得早了些,没到七点,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姜软把车停在会所的停车场,小心翼翼地拿着礼服上了楼。
走廊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姜软走到门口,确认了门牌号后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