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信息,换言之——
如果他们想要隐瞒她的,她这里是无从得知的。
“但现在,小梨不知道从哪里拿到这些证据的,为了给江叔脱罪,她要求您和岑总去自首。”
程屿亦有些为难。
尤其是当他听到黎清清说——
“程屿,你说现在如果我们告诉她,建俊才是她的父亲,你觉得她能接受么?”
程屿摇头:“那样的话,就是在逼她必须在亲情和道德上二选其一了。她本来就觉得你们对不住江叔,现在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是逼她大义灭亲,还是逼她彻底背叛江叔?她受不了的。”
“可是星星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她只给我三天时间——”
黎清清急得眼圈发红。
程屿想了想:“我来试试。”
三天时间,一天去找江启,一
天去找岑建俊。
应该是来得及的。
……
西江岛是江城临海靠东十二里的一座小岛。
也是江城的一处旅游胜地。
岛上有个看起来很低调的白色小楼,很多慕名而来的乐器爱好者,都会在这里打卡喝茶。
老板是一个气质出尘,双目失明的男士。
看起来三十出头,身材颀长瘦削,五官隽秀清冷。
陶镌走进去的时候,眼前正入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上面正奏着柴可夫斯基的《四季》。
程砚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灵活修长的双手在琴键上熟练地舞蹈。
蓦然间,他停下动作,修长的脖颈往窗外微微谈了一下。
正好有一阵风吹进来,掀起他白色中式盘扣上装的衣角,拨乱他及肩的长发。
“砚哥。”
陶镌笑眯眯地敲了敲身后的木门。
程砚的脸色很白,眼神忧郁又空洞。
“阿文。”
他开口,声音又温又软。
“在这儿呢,二少爷。”
院子外面有个黑皮肤的少年,听到声音后直接从窗户探头过来。
“给陶大少爷招待下。”
黑皮肤的少年嗨了一声,热情地跳上前去:“陶大少爷,您来啦,我们刚刚收了上好的爪哇咖啡豆,我给您试试?”
陶镌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找砚哥挑几样好货,回头就走。”
“一盏咖啡都不愿留的时间,能挑出来什么好货?”
程砚顿在钢琴上的手再次抬起,摸索着去找身边的探棍。
“在这在这儿!二少爷您当心点!”
阿文麻利过去,扶起程砚羸弱的身子。
陶镌挠了挠头:“主要是阿屿现在离开程家了,很多地方要铺路。砚哥你知道/上流社会那些人,除了爱玩下流的那些事,就只剩下上上流的高雅了。”
程砚轻呵一声:“才从我这里顺了一把七位数的小提琴,还不够?你倒是真由着他,我收藏了一辈子的货,当硬通货来周转?”
“砚哥,
我不白拿你。”
陶镌笑道。
……
江清梨这一觉睡到天也黑了,醒来只见到李阿姨,却不见程屿。
“江小姐,你感觉好些了么?”
李阿姨煮了一点粥,关切地问。
她说程屿有事出去了一下,并吩咐她半个小时量一下/体温,如果江清梨醒来,就给她吃点清淡的东西。
江清梨用手试了试额头,出了不少汗,烧应该是退了。
肚子里饥肠辘辘,但李阿姨送上来的粥却依然是一股子非常难咽的苦。
她的味觉还不能恢复,吃饭像极了上刑。
但江清梨还是强忍着恶心吃了半碗,不吃饭身体就没有力气,不能跟病症战斗下去。
她那么强大的意志里在支撑着,只是为了能跟程屿在一起。
所以,她一点不想死。
想去拿手机时,江清梨想起来,她的手机已经被黎清清给扔到喷水池里了。
一并扔进去的,是那段可以作为证据的录音,以及她们母女之间原本就小心翼翼的情谊。
不过江清梨想,原本自己对她也是利用,所以也没有什么资格以受害者自居。
如果不是因为希望他们能为江启承担这一次,或许江清梨这句“妈”,也没那么容易叫出口。
这时候,门铃响了。
江清梨以为是程屿回来了,于是叫李阿姨赶紧去开门。
然而并不是,而是一个穿着黄色冲锋衣的快递闪送员。
他送过来一个包装崭新的手机。
“江小姐,这手机是程先生给你买的么?”
李阿姨问。
江清梨不知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