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很是奇怪,自己吃起来又咸又苦,很明显是放错了明矾或者是小苏打之类的。
“你是不是又威胁人家,敢说实话要扣工钱之类的?”
江清梨戳戳程屿的胳膊,小声说。
“李阿姨是过来做家政的,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难搞的东家。”
程屿实在是太无奈了:“你怎么把我说得就跟不讲理的奇葩甲方一样。我又是暴君,难道还能逼着人家说你做的饭好吃么?”
江清梨懒得跟他废话,拿起一盒牛奶,刚抿了一口,直接全喷出来了!
这——
一股又苦又涩的胶皮味?!
江清梨这才终于弄明白,不是自己的饭做的不好吃,也不是程屿和李阿姨故意不打击她的自信心,而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她吃饭是苦的,喝牛奶也是。
两小时后,萧誉在海山医院总部门口等到了开车把江清梨送到医院来的程屿。
今天是周末,原本是没有专家坐诊的。
于是他专门找了一个五官科的专家,给江清梨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药物的副作用。
“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停药了就能恢复。”
医生说。
“这种药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临床副作用上写的很清楚,长期服用会引发神经系统功能损伤。失去味觉只是很小的一个前奏,不过病人这个状况,不用药物干预也是不成。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安排移植手术。”
当然这些话是没有当着江清梨的面说的,而是趁她正好去洗手间,医生把萧誉和程屿单独叫进去嘱咐了一下。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江清
梨心里早就已经有眉目了。
因为当她在开车过来的路上,就把自己目前在换的新药的品名发给了蓝晓幽,让她帮忙查一下药的副作用。
【这种药是目前还没有经过国内审核认定的临川试验药,针对原发性肝损,载脂蛋白合成障碍等都有很强的靶向功效。但是长期服用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神经性损伤,以及生育功能障碍。】
这是蓝晓幽给江清梨发过来的消息。
【不过,我觉得是药三分毒吧,还是要看医生的综合考量。】
江清梨坐在马桶盖上,心底一阵杂陈无味。
她刚刚才跟蓝晓幽想到一条未来的创业方向,没想到,这么快就遭遇了现实的打脸。
还没等学会做饭,就已经失去了士兵拿枪的手指。
真的是太讽刺了。
江清梨揉了揉眼睛,她想,自己这一个多星期下来自认为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如果说程屿都敢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因为先想要占/有而势在必得。
她为什么要颓废地以为,生命的终点就应当是爱情献祭的坟墓?
于可烟那天见过她后,她就把江启当年的资料全都发给了蓝晓幽。
对方给她出了个主意,既然目的是为了要保住江启,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要黎清清和岑建俊同意把当年的事澄清出来,那于可烟抓在手里的把柄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黎清清和岑建俊会同意么?
江清梨故意不接黎清清的电话,故意让她忐忑不安,抓不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无外乎就是想让她有个心理落差——
这样,等她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后面的话才好继续谈下去。
江清梨定了下心神,她想,是时候让黎清清和岑建俊给江启一个交代了。
想到这里,她从洗手间出来,想要去诊室那边找程屿和萧誉。
没想到路过拐角的地方,跟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擦肩撞了过去。
江清梨当然不是故意的,但因为身体的缘故,走路多少有点打摆,加上心神一阵不宁,她忍不
住向后倒退了两步,然后一下子踩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只听咔嚓一声——
脚下一片血红。
“啊!”
那女人惊叫一声,江清梨也着实是被她吓了一大跳。
等看清脚下踩碎的东西时,江清梨先是一阵慌乱,接着又是一阵恶寒。
那是一支装着血的样本试管,看样子是那女人要送去检验的。
没想到被江清梨碰了一下,正好从手里滑脱,然后又不偏不倚地被江清梨给踩了个正着。
这种装血样的试管一般都是一次性塑料做的,哪里经得起踩踏。
这下子,十毫升的静脉血被踩得四处飞溅,连带江清梨的鞋子和裤管都污染了。
那女人脸色一变,顿时抱怨起来。
“你怎么走路的!”
江清梨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踩到的。这是化验样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