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夏真乔。
“小梨,没事吧。”
程屿轻轻拍了拍江清梨的肩膀。
“没事。”
江清梨摇头:“看她这个样子,我很解气啊。”
她笑了笑,但笑得并不自然。
又过了十几秒,她才说:“其实我只要站在你身边,让她亲眼看着你是怎样疼爱我呵护我的。让她知道自己算计半生,害死了那么多人,但最后无论怎么执念也得不到的男人,却被我轻而易举拿下的时候,那种不甘和抓狂,才是最狠的惩罚。”
而她现在这个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反而没有必要了。
姐姐走了以后,江清梨没有信仰了。
后来生病了,她渐渐对那些虚妄的东西也产生了一些敬畏。
“程屿,你说夏真乔这样,这么重的怨念,将来会不会又反噬报复在我们身上?”
“别瞎想。”
程屿捏了捏她的肩膀:“就算是报复也是我来挡。”
江清梨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却只是摇摇头。
她当然
不怕,也不在乎。
曾经恨不能与之同归于尽,将其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可是当她听到程屿亲口说,就算有报复也是我来挡的时候,江清梨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曾无所顾忌,才会心如磐石而所向披靡。
可现在,她不想死,不想离开程屿,不想看到程屿陪她一起深陷地狱。
只是,除了紧紧抓着他的手,她发现她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远远没有站在他对立面的时候更强大,更有心气。
两人离开病房,来到对面的咖啡厅。
程屿点了一杯浓缩,然后给江清梨要了果汁。
“一杯橙汁,加热一下。”
天冷了,她脾胃不好,最好吃些温热的。
服务生把饮料端上来之后,程屿专门把吸管给她放好,一连串悉心的动作下来,丝滑顺畅。
“不烫的,趁热喝。”
江清梨小口咬着吸管,轻轻抿了一口酸甜的气息。
“其实你很会照顾人?”
“你觉得呢?”
程屿抿了一口浓缩黑咖啡:“难道你的姐妹之前没有把我所有的资料都给你查的底朝天?”
江清梨噗嗤笑了一声:“那倒不至于连你上厕所喜欢看报纸还是喜欢抽烟也查得出来吧?”
程屿皱皱眉:“你呀,三句话不来就开始没个正形。”
江清梨:“我本来就是被宠大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久很久都长不大,然后就被迫一夜长大了。”
程屿想了想:“那我倒跟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没有童年。心理年龄基本上在你爷爷辈上了。”
江清梨鼓鼓腮帮子:“不信。”
她觉得一个又恐高又晕血,又幽闭又ptsd的人,怎么看都跟成熟两个字不沾边吧。
然而程屿却说,你不觉得,恐惧都是留给思想更深的人的?
不知者,才无畏。
“我生在程家,
我妈是我爸爸的第二任妻子。五岁之前没有名份,后来我爸的原配死了,我妈才领着我登堂入室。这些年,她在程家过得小心翼翼,我也一样。”
这是程屿第一次跟江清梨如此平静又认真地说起自己的原生家庭。
其实在那之前江清梨也不是完全想象不出,毕竟是江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
人前一句光鲜亮丽的程三公子,人后承担的许许多多,撕开来都是辛酸。
程正允在有原配的情况下还能跟于可烟有个私生子,那么在于可烟进门之后,用脚趾头想想也猜得到他外面更是少不得搞七捻三。
于可烟像煨灶猫一样在程家如履薄冰,程屿就更不被允许太过优秀,以至于超过兄长的光环。
于可烟是小三上位,就要守小三上位的规矩。
程屿是程三公子,就要懂程三公子的本份。
所以什么样的事是违背本份的呢?
江清梨想:比如说,你跟外甥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
“我跟我妈进程家的时候,大姐都已经成年了。大哥很优秀,意气风发却恋爱脑。说来可笑,我想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一切都那么唾手可得,所以从来不相信自己还有得不到的东西。相比之下二哥性子内敛,做事更沉稳,但没有大哥那样积极的行事风格。”
“所以程家人每一代每一代,从小就像是被栽培在玻璃房子里,一边精心呵护着,一边被指手画脚定下心性。”
“大哥是优秀的继承人,二哥是睿智的辅臣。大姐没什么天赋能力,只要能嫁个老实点的丈夫,不要弄出外戚专权这样的幺蛾子就烧高香了,而她的儿子,也将会被重点培养成娘家这边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