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见过那幅画了?”
白若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确实一时心血来潮画下了那幅画,可一幅画能说明什么呢?又能证明什么呢?”
有句话叫法不责众,江月橙的死,归根到底是在长期压力和自责的状态下做出的选择。
“不是谁把她推下去的。”
白若说:“就算你把章北麟送到监狱去,可你不可能让包庇他的那些人都跟他同罪。不是么?换言之,就算我认错,我对不起白磊,对不起房阿姨,对不起江老师,又怎样呢?我作为当事受害者,我有权利选择和解,我有权利不要把这件事继续发酵。”
江清梨:“所以,你不打算再追究,也不想为白磊和江老师讨公道。是么?”
“我讨不回来。”
白若摇摇头:“江清梨,不是每个人都要想你一样孤注一掷的。我有自己对生活的另一层理解,我的忏悔和痛苦,或许恰恰只需要用一辆幅画,一两次公益活动,就能得到缓释。我还有重要的家人,朋友,还有喜欢的事业。”
“你说的……没错。”
江清梨用力压下胸口闷堵的窒息感,“但你至少,可以帮帮我么?我答应你不会再去
打扰你的生活,也尊重理解你的选择。但我同样也可以选择不放过害死我姐姐的人。不是么?”
她恳求着,双眼朦出泪水,瞬间滑过脸颊:“白小姐,请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白若:“其实当年的事,跟你了解的也差不了多少……”
她抬起手,按了按挡在头发后面的耳朵。
今天她戴了一副比较知性的耳饰,不仔细看的话,一般人发现不了那是一副骨传导耳机。
与此同时,阳光酒店地下停车场。
许遨坐在后排座上,紧挨着他的是一个纤瘦的女孩。
白皮肤大眼睛,神情恍惚。
“哥……”
前排戴薇正在操作一套窃听装备,江清梨与白若的对话断断续续的传来。
许盈颤着双肩,冰凉的手紧紧攥着许遨的衣袖。
许遨抬起眼睛,拍拍妹妹的胳膊。
“小盈,没事的。这样下来,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到你,威胁到你了。”
许盈的眼眶红了:“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不希望夏真乔就这样逃脱法律的制裁。如果可以,我也想帮助江清梨……”
“那不是你该
考虑的事。”
许遨正色道:“是我该考虑的。”
“可是……”
“好了,我们先回去。”
许遨擦擦许盈脸上的泪水:“戴薇,先回去了。”
……
从洗手间出来,江清梨一个人踉跄着脚步来到一楼大厅。
蓝晓幽早就已经等急了:“怎么样小梨!白若说了什么?”
江清梨摇摇头:“她不愿意。”
“这……”
蓝晓幽哎了一口气:“其实也难怪了。当初她既然选择收了人家的钱和解,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跳出来翻旧账?”
而且人身伤害这种事,在刑罚上也是有明确追诉期的。
“从当事人知道自己被侵害起一年内,如果没有提出诉讼,那就算是过期了。白若拿了人家的钱,背叛了为自己讨公道的男友和老师,在国外逍遥自在这么多年。现在再跑出来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要起诉章北麟和包庇他的家人,以及当年造势的那些团队和媒体公关。你要是法官,你会对她的这种行为予以支持么?”
蓝晓幽的话说的句句都在理。
江清梨知道很难,也正是因为要用法律的手段实在太难,所以当初她才会选择用接近程屿的办法来报复夏真乔。
但现在
……
她不但没有成功,还把自己和朋友们都暴露了。
“是我不该爱上程屿。”
江清梨捏着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小梨!”
蓝晓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自责。我们还有办法的。你现在依然是夏真乔的秘书,你依然受她的信任。我们还有机会,白若这条路走不通,我们继续挖她其他的料。我相信像她这么处心积虑的人,一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清梨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觉得白若这条线也不是完全没有继续追踪的价值。你之前跟我说过,查到了她在国外留学的学校是不是?”
蓝晓幽点头:“是啊,我查到了,她在国外主修视觉设计。”
江清梨想了想:“过几天我们找个时间去一趟欧洲。”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