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乔回到房间,对着洗面池猛扑了几把水,好不容易让大脑冷静下来,思绪也渐渐稳定。
真的不能任由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了,夏真乔想。
而且,那个白若不是已经……
那场车祸下,她是亲眼看着白若和另一个女孩一起飞出去的。
可是听许遨这话的意思,她们两个应该都还活着,而且被保护在国外,保护得特别好。
夏真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许遨这是想干什么?
如果他真的有这么确凿的证据,为什么不直接给她一个痛快?作为许盈的哥哥,他怎么可能放过“害了”他妹妹的人?
可他看起来分明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甚至还要拿之前“那件事”来做文章,逼迫自己背叛程屿。
这不是本末倒置,多此一举么!
“夏小姐,您没事吧?”
秦豪从门口闪身进来,高大又强壮的体态仿佛另一扇更结实的门。
看到夏真乔满脸水渍狼狈不堪,容颜苍白眼眸充血,秦豪的眉头微微一皱。
“豪哥。”
夏真乔转过身,双手翻压在洗面池上。
她有时候叫他阿豪,有时候直呼姓名秦豪。
这句豪哥,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叫过了。
不,应该是二十几年。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秦豪岿然不动的身躯绷紧,眼中一贯沉如冰冷的目光骤然拉出一抹松弛的颜色。
“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阿乔吧。就像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一样。”
夏真乔红着眼圈,身子往洗面池上靠过去。
她突然抬起两只手,捂住脸,哭了起来。肩膀阵阵颤抖着,随着哭声由啜泣到嚎啕,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
“我没事,你让我……让我宣泄
一下。”
二十多年了,她处心积虑只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一切。
她为了程屿,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已顾不得不择手段。
可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她看着手上的订婚戒指里倒映出的那张脸,依然怨气十足,依然得不到幸福快乐。
“阿乔。”
秦豪提步走上去,双臂一伸,夏真乔蓦地上来环住他的肩膀,将头深埋下去,哭得更加激烈。
“豪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如果程屿知道那件事,他会……会不会借口跟我解除婚约。我是真的爱他,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为了这一天,我做了那么多事!”
“可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秦豪低沉着声音,停滞在半空的手最终迟疑着,却还是没有落下去。
“其实,你只要退一步,当初没有选择程屿,或许现在一样可以有很好的生活。”
“你是说萧誉么?”
夏真乔哽咽着,苦笑着摇头:“已经来不及了。就连萧誉也已经放弃我了,他爱上了别的女人。程屿不接受我,萧誉移情别恋,许遨步步紧逼。豪哥,我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许遨的事绝对不能让程屿知道,那个白若,不,无论是白若还是许盈,我绝对不能让她们活着把我的一切都毁掉。你懂的——”
秦豪低吟一声:“明白,我之后就动身去欧洲。”
夏真乔闭了闭眼,收回搭在秦豪肩膀上的手。
“豪哥,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秦豪:“你放心,你能为程屿做的事,我也能为——”
“嘘!”
没等秦豪把话说完,夏真乔突然警觉着一耸肩膀,侧耳过去,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外面好像有人,有脚步声。”
夏真
乔没有听错,是江清梨过来了。
笃笃笃笃,江清梨敲响了夏真乔的房门。
“乔姐你在里面么?你没事吧?”
夏真乔与秦豪相视一下,秦豪会意,起身来到卧室,走进衣橱。
因为人高马大,加上动作幅度不轻,经过地上行李箱的时候,不小心踹到了一下。
夏真乔擦擦眼睛,理理头发,去开门。
但红红的眼睛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
“我没事,小梨你怎么来了,不跟他们一起玩么?”
“乔姐……”
江清梨一脸关切地看着夏真乔:“你……你哭了?”
“没事儿。”
夏真乔呵笑一声,转身抽了张纸巾,擦擦眼角:“你们玩你们的,我跟你们程总,闹了点别扭就是了。没事的。”
江清梨抿着嘴唇,将梨涡收收浅浅:“乔姐,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吧?我跟萧医生其实根本就不是——”
“不是?”
“嗯。”
江清梨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