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屿!”
守在一旁的夏真乔赶紧抓住他的手,“阿屿!是我,是我啊!”
程屿醒过来,一秒认出是夏真乔,将手从她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他还记得夏真乔割腕的事,后来出院了就一直在家里养着。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记得自己出车祸后跟江清梨说过“不要告诉夏真乔”。
只是他记不起来,其实自己当时说的是“你受伤了么”?
夏真乔眼底含泪:“我一听到消息就过来了呀。阿屿,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吓死我了。”
“我表弟的事,我爸妈已经都跟姨妈沟通过了,他自己做错了事,就是应该自己去承担的。我们都不想你再去为难的,你干嘛非要为了我,去找易扬一家要谅解书?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过意不去?”
程屿脑仁嗡嗡的,夏真乔的哭声听在他的耳朵里,依然像极了聒噪。
可是程屿告诉自己,他需要习惯,需要习惯一辈子。
“阿屿,你怎么那么傻?你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我还能一个人活下来么?”
程屿:“我不是故意的。”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自暴自弃到要放弃生命吧?
不过就是跟一个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他想,但至少看在夏真乔这样爱他的份上,日子总不应该太难过吧。
至于江清梨,她不过就是一朵带着烈焰与毒淬的野花,为了自己的目的,给他看
了一幕爱情虚假的模样……
“我没事,只是刚才做噩梦了。”
“又梦到我哥了是不是?”
夏真乔问。
程屿应了一声,回落到枕头上,目光直视着天花板。
“我看到之陌了。他穿着那天的滑雪服,身上系着登山绳。”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但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却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
“突然一下子,那绳子断裂了!”
“啊!”
夏真乔陡然一个激灵。
程屿微微一偏眼睛,似乎对她的反应表示很不解。
“你怎么了?”
“哦没事。”
夏真乔轻轻抚了下刘海,“我就是……想到当时的场景。”
“可当时摔下保罗峰的人是我。”
程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断裂登山绳的人是他,摔下峰的也是他,身受重伤失去意识眼看就要低温失衡的更是他。
如果夏之陌当时弃他不顾,那么死的人百分之百也是他。
然而夏之陌没有那么做,他坚持下谷底,用自己的登山绳拴在了程屿的身上,又为了能够给救援直升机提供稳定清晰的目标,于是用登山刀割破了手腕,在程屿身边用鲜血写下了巨大的s。
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被直升机造成的雪崩掩埋,永远死在了异国他乡……
“这些年,我总是梦到之陌。”
程屿今天难能跟夏真乔讲了许多话,也是第一次这么坦然叙述那不愿在被任何人翻起的疮疤。
“他在梦里从来不说话,但今天,他说了。”
夏真乔倒吸一口凉气:“他……他说什么了?”
程屿:“他说,让我不用太自责。他说死的那个人,原本就应该是他。说完他举起断裂的登山绳,然后跟我说……”
夏真乔的脸色骤然变白:“他,他说什么?”
程屿吸了口气,单手扶住头上的绷带。
“我有点记不清了。”
“你……那你再仔细想想呢!”
这话一出口,夏真乔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反
常,于是赶紧说:“不是,我是担心你还像之前那样有心症。大夫说,如果能在潜意识里跟自己和解,或许就——”
然而下一秒,或是用脑过度,或者本来就受到创伤的头部再次敏锐发作,程屿突然按住头,痛苦地靠到后面的枕头上。
“不行,我头疼。”
“阿屿!”
夏真乔吓坏了:“阿屿!你怎么了!你,你等一下,我马上叫人过来!”
说完,她急匆匆跑出病房,将护士台正在值班的护士一把拉起来。
“v6号病房的程屿,突然头痛剧烈,医生呢!萧誉呢!”
“萧,萧医生?”
护士懵了:“可萧医生也不是神经外科的啊。您先别急,我们值班医生已经过去了。”
说话间,值班医生已经来到程屿病房。
做了简单检查后,表示并没有大碍,看样子应该是神经性的压力偏痛,与外伤和脑震荡并无关系。
“夏小姐您先别急,今天的核磁共振结果都已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