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不说话,头靠着窗,就好像看海没看够似的。
“你要不要我停下,再给你看个够?”
许遨哭笑不得,“另外,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诚正开竞标会么?你不在程屿身边,跑这来看海?”
许遨心想,按照这个女人的套路,八成是会可怜巴巴地跟他说——
本来我就是在开会的,结果不小心被发现偷录会议内容,于是被程屿放逐到这儿来了。
他有点担心,他怕万一江清梨这么说了,他忍不住就这样信了可怎么办?
“今天你话少得很。”
许遨用手指的背面轻轻弹了弹江清梨的胳膊。
她睡着了。
睡得很沉很稳,睫毛一煽一煽,干裂的嘴唇因为刚刚的补水才有了一点红润的底色。但似乎并不够,所以她偶
尔还是会舔舔。
呼吸有点重,这么纤瘦的女孩子睡眠一般不该有这么重的呼吸,许遨想,除非是感冒鼻塞之类的。
“老杜,空调打高点。”
许遨吩咐道。
……
程屿的车就停在跨海大桥下出口的便道上。
他等江清梨走下来,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抽了整整六支烟,乌烟瘴气的窗子里,给人瞧着像车体自燃了一样。
心情却逐步膨胀着,越来越糟糕。
其实程屿不是没想过,江清梨如果真的怀了孕,最后极大的可能也是给她钱,让她打掉。
但他的要求,和她自己自作主张的决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程屿不喜欢被安排好,被通知到的那种感觉。
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里,已经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他根本没办法心随所欲的了……
怎么还不下来?!
太阳都快落山了。
程屿越发烦躁,起身去前面调了个头,重新上桥去找人。
江清梨虽然“自作自受”,但到底还是刚刚流产过的,万一走在上面中暑流血昏倒怎么办!
程屿一路贴着边,车开得是又快又慢。
可是他并没有找到江清梨的身影,只在一个垃圾箱旁边,找到了一双被碾压过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