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你疯了么!”
寒光凛冽之间,江清梨捏着尖刀,利索起落!
许遨整个人都懵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上前一把攥住刀刃,电光火石般地激挡!
停下的锋芒,距离程屿的脖颈就只有两三厘米远!
许遨皱眉,甩一掌淋漓的血珠。
他气息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如小狐狸似的女孩。
那一刻,无数疑惑爆炸式充斥着他的大脑。
她是谁?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她怎么可以这么疯狂?她怎么有胆识敢跟他这么赌!
许遨可是从平民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新贵,比起程屿那样的出身,自带一种“豁得出去”的气质。但即便是这样,面对这一瞬间的江清梨,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声“道高一丈”。
“呵呵,吓吓你而已。”
江清梨反手收刀,笑弯了小蛮腰。
“杀人犯法的,许总。我又不傻。”
许遨捏住掌心的伤口,后槽牙咬紧。
眼中激烈的颜色像被湖水深深隐溺,剥落了疏离,渐渐变得炽烈和坦诚,最终……沦为一抹宠溺和疼惜。
他扪心自问,对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小盈,他可有如江清梨为姐姐报仇的那番决然和决心?
“江小姐,报仇的第一原则,不
要把自己搭进去。”
江清梨笑了笑:“那要看自己值不值得了。”
许遨没懂她的意思,不等再问,江清梨一把抹过刀刃,在自己的指尖上破开一道伤口!
“你——”
“许总,诚意够了吧?”
血珠从裂开的处涌出,像被淬了新鲜嫣红的指甲蔻。
“这样,咱们算不算歃血为盟?”
江清梨笑着伸出手,对许遨说。
许遨:“……”
伸出同样血淋淋的大掌,他攥着江清梨的指尖,轻轻握了一下。
“江小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江清梨浅浅一笑,梨涡深深颤动。
在这个平静的周末夜晚,破旧简陋的出租房里。
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与墙面上倒映着歃血为盟的一男一女。
如此诡异的画面,奠基彼此最直观的需求与执念,却暗藏着心底不为人知的另一层涌动……
“江小姐,按我的计划,速战速决。”
许遨出门前,微微踟蹰了一下,“你可以……不用跟程屿保持太危险的亲密关系。毕竟,夏真乔已经回来了。”
江清梨倚着门,眼神笑弯弯的。
“你说这个?呵,其实我觉得跟程屿在一块,感觉也还不错。”
许遨:“……”
……
许遨走了以
后,江清梨找了创可贴简单包扎一下手指。
她将地板上的程屿拖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到床上。
他的手机上,夏真乔的电话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
节奏而不知疲倦的震动着,跳跃在江清梨那双恨意执著的眼睛里。
后来,手机耗尽了电量,全世界都安静了。
江清梨坐在床边,心境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侧过脸,盯着程屿的睡颜。
在室内的暗光下,显得有些冷洌。半明半暗的阴影笼罩着面部轮廓,也看不清神情。黑色的碎发胡乱散落额前,随着沉重而有节奏的呼吸,一起一伏。
脖子和领子的地方溅上一些血迹,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干涸了。
江清梨用毛巾给他擦了两下,这样子看着有点太落魄了。
好像自己趁着他昏迷,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一样。回头醒过来,别再把自己给吓晕过去。
江清梨想,大概是许遨说的那些事,让她的心情彻夜难以平静吧。
她很难想象那个叫夏之陌的男人是个怎样的人,是怎样的家庭环境和父母教育,能让他为了朋友而真正做到两肋插刀,牺牲性命?
她也很难想象这些年的程屿是背负了怎样的压力和内疚,才会把自己
的后半生都交付夏家,包括婚姻和自由。
但她更难想象,如果夏之陌是那样阳光热情善良又真诚的人。
又为什么会有像夏真乔一样恶毒的妹妹?
那么极端,偏执,不择手段。那么卑劣地站在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把认真生活的普通人踩在脚下?
听说,夏真乔是七八岁的时候才被夏家父母从孤儿院里找回来的。
可是孤儿院为什么要背这样的锅?
自己的姐姐江月橙,不也一样是孤儿院里收养回来的?
她跟自己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在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