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救孤……”江轩痛苦地弓起身子,一手紧紧捂着胸前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锦被,触目惊心。
苏凝芷迅速上前摁住他身上止血的穴位,对一旁惊呆了的大世子妃吩咐道:“快,去取药箱!”
“是!”大世子妃如梦初醒,慌忙奔了出去。
江轩费力地喘息着,心中涌起一丝希冀: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想帮他疗伤。
谢淮安眸色阴沉,眼底的杀意翻滚:“王妃就这么怕他死了?”
苏凝芷神色平静地解释道:“如今梁王妃她们的下落只有太子知道,还不是杀了他的时候。”
听到这话,谢淮安周身的杀气这才稍退。
他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语气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放心,本王这一剑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他敢觊觎本王的女人,自然不能让他死得那么轻松。本王本来准备将他千刀万剐,凌迟致死的!”
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比任何狠毒的咒骂都更令人心惊。
就连深知他本性的苏凝芷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坠冰窖。
最惊恐的莫过于江轩了,他颤着声道:“靖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储君……孤的父皇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殿下死于北陵梁王兵马的乱刀之下,尸骨无存,本王何来谋害储君之说?”谢淮安继续慢条斯理地抹着剑上的血迹,“陛下本就对换太子一事举棋不定,如今少了一桩心事,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胡说!”江轩睚眦欲裂,胸口一阵剧痛,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殿下,”苏凝芷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您若再这般激动,怕是等不到臣妾为您上药,就要……驾鹤西去了。”
江轩闻言,连忙闭紧双唇,再不敢多言,只用幽怨的目光狠狠瞪着谢淮安,像是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大世子妃很快将药箱取来。
苏凝芷接过药箱,一边帮江轩上药,一边偷偷观察谢淮安的神情。
他神色阴沉,眼底的杀意如同暗流涌动,令人不寒而栗。
床上的女医师药效未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像一根尖锐的针,一下下地刺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吵死了!”谢淮安眉峰紧蹙,不耐之色愈发明显,他端起长剑,一副随时准备刀了她的模样。
“王爷!”苏凝芷厉声喝止他,“直接打晕即可,何必脏了王爷的手!”
谢淮安闻言随即收剑,反手一掌劈向女医师,干脆利落。
那呻吟声戛然而止,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苏凝芷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如此听自己的话,让她恍惚间竟有种驯服猛兽的错觉。
江轩见苏凝芷手脚麻利地帮自己处理伤口,眼眸微垂的认真模样十分动人,便故意低声呻吟起来:“王妃,轻点,孤疼……”
苏凝芷闻言,手下动作一顿,包扎伤口的力道骤然加重,疼得江轩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殿下刚刚说什么?”苏凝芷故作不解地抬眸,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无辜的光芒,“臣妾的手劲很轻,你不会连这点力道都受不了吧?”
谢淮安见状,忍不住嗤笑出声:“太子殿下细皮嫩肉,金尊玉贵,皮肉之苦哪里受得了?要知道,殿下就算带兵打战也是躲在营地里,从不上战场的,压根就没受过伤。如今若不是我们在,他怕是要哭鼻子了吧?这一剑就当是本王送你的,等你去见陛下,可以告诉他这伤是在战场上受的,说不定陛下还会对你另眼相看!”
这番冷嘲热讽成功激怒了江轩。
江轩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靖王!孤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要看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谢淮安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语气森冷,“你说,如果本王告诉陛下,太子在京城外有一处宅邸,名曰‘东麟府’,里面藏着不计其数的黄金白银和上好的兵器,陛下会怎么想?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从梁王那得来的吧?按照惯例,不是应该上缴朝廷吗?”
江轩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他万万没想到,谢淮安竟然连“东麟府”密库里的东西都一清二楚!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又是如何打探到如此详细的消息的?
这个谢淮安,和儿时一样,聪明得令人心生厌恶!
他紧紧攥着拳头,关节咯吱作响,心底翻涌着汹涌的杀意。
空气凝滞,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苏凝芷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王爷,太子殿下伤势严重,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谢淮安深深地看了苏凝芷一眼,眸光幽暗难测,他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