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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知道,“保重。”
江洵舟笑了下,“你也是。”
山高水长,望君珍重。
数千里之外的边塞。
这里才经过一场恶战,褚砚清被敌军暗算,胸口中了一箭。
他强忍着疼痛砍下了那人的头颅,骑马往回撤退。
中途却体力不支,摔下了战马,重重摔倒在地。
将士们赶紧将他抢救回来,带回营地医治。
所幸,那支箭上没有毒,但是因为伤口太深,褚砚清还是在夜里发起了高烧。
别人怎么呼唤都没用,他紧紧蹙着眉头,口里喃喃着什么。
旁人贴近了他的唇,隐隐约约辨认出了。
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吱吱。
满营的将士都不知道吱吱是谁,他们只好忍下疑惑,守在褚砚清的帐篷外面。
午夜时分,整个世界都变得静悄悄的。
褚砚清帐篷前的士兵昏昏欲睡,突然,他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喊。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吱吱——”
那声音,凄厉绝望,如同失去伴侣的孤狼。
褚砚清心痛到几乎晕厥。
哪怕身受重伤险些死去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他嚎啕大哭,像个失去了所有的孩子。
因为他知道,他的一生都将在沙场上度过,他同他心爱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此生此世,孤独终老。
这便是他的宿命。
当褚砚清垂垂老矣,他终于卸甲归田,回到了锦绣村。
可是那里早就没有了一个叫盛南知的人。
就连他们住过的房子,也早已变得破败不已。
褚砚清躺在盛南知那张已经破烂不堪的小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生,他都在为大靖浴血奋战。
他对得起国、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自己。
如果有来生,他情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