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云现在简直是被架在火上烤,如果他答应了,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儿,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果不答应,就是冷血无情的人,怕是刀疤会想其他办法,让他们留下。
与其这样别别扭扭的,还不如直接答应下来,“你们想留下来没问题,但是我云城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要靠你们的劳动换取足够的粮食,保证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刀疤刚要张嘴,江乘云抬手示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替他们求情不是帮他们,是害了他们。”
“不是,你误会了。”刀疤急的抓耳挠腮的,“你脖子里有只大蜈蚣,要咬你了。”
“你肿么…不早…我眼前怎么这么黑…”说完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嘴唇子一下子就紫了。
刀疤直接将她扛起来就往老谷那送,“军医,军医,救命啊!我们将军被蜈蚣咬了,好大一条。”
老谷一听就急了,惊蛰已过,夏天来临,那些蛇虫鼠蚁都复苏了,最近被毒虫咬伤的士兵越来越多,看来得多配置几副药以防万一了。
两人合力将江乘云平放在病床上,露出他脖子上被蜈蚣咬到的伤口,这个蜈蚣还挺毒,伤口已经开始发黑溃脓,甚至有难闻的气味飘了出来。
好在老谷之前和古一一学过,怎么处理这种伤,先帮他做了局部消毒,然后用无菌的手术刀,割开了他的伤口,教那些黑和脓全部刮了出来,然后又用吸力器将剩下的毒血全都吸了出来,直到伤口处的血变成鲜红色为止。
看着满头是汗的老谷,刀疤急的团团转,如果自己当初不是提醒他,而是直接帮他把蜈蚣捉走,怕是江乘云就不会遭此横祸了,一时间愧疚无比。
“没事了,毒血全都吸了出来,周围的创口也清理完毕,一会儿我再开两服清热解毒的汤药,你拿去后面找药童煎了,喂他喝上几天…”
等不得老谷说完,刀疤插话道:“喝上几天就好了?谷军医,你现在的医术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老谷摆摆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喂他喝上几天,也不一定有用,这要是我新里研制出来的,专治被各种毒虫叮咬,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正好将军可以帮忙试一下。”
“你可真有探索精神!”刀疤讽刺了句,“我们东家知道这件事吗?你是她的徒弟,如果她知道了的话,怕是以后什么艺术都不会教给你喽,毕竟我们将军,可是她的小叔子,是一家人。”
老谷像是被哽住了一样,赶忙重新拿了份药单来,“我刚才拿错了,这张才是。”
此时,江乘云悠悠转醒,之前虽然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可对于外界的声音还是很敏感的,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全部进到他的耳朵里。
“就用第一份药单吧,如果我试验着有用,那将士们就多了一份保障,再也不怕被毒虫叮咬了。”
老谷听完赶紧用肩膀撞了下刀疤,“听见没有,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官当的没有他大了,就你这丝毫没有奉献精神,谁敢对你委以重任呢!”
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着实是把嘲讽拉满了。
要换做往常,刀疤肯定冲上去揍死他了,奈何现在情况特殊,跟随自己一起来的好兄弟们昨天有一个被毒蝎咬了,疼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连着一宿都在爬云山。若是,老谷的药真的有用,那他可不就成了拦路虎了么,这样可不行。
江乘云倒下了,安置难民的事儿就被刀疤揽了过来,自打把那群人带到云城以后,根本没有人敢接手他们,现在可是特殊时期,谁也不想留个麻烦在身边。
刀疤也并没有全心全意的信任那群人,把他们安排在了最靠墙角的难民营里,这里存在的都是一些乞丐和无家可归的人,换言之,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善堂,提供给你遮风避雨的地方,但…要想吃填饱肚子,还是要自己动手的。
夜里,难民营的呼噜声震天响,十七八个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难民营,将自己身上那层满是灰尘和污垢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更加破烂的衣服。
“大哥,咱们非得这样做吗?军师说这个病毒的传染性这么强,只一不小心沾染一点就会患病,哪怕是不接触通过空气、粪便、呼吸都可能会感染…”小年轻明显怕了。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打了他的头一把,“来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了,为了我满足的雄途霸业,咱们付出点小小牺牲怎么了?就算是咱们客死异乡,咱们的家人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一提到家人,那群人立刻重振旗杆,将脱下来的衣服全部绑在一块大石头上丢进水井里,城里最大的几个水井全部被扔了脏东西。
最近不打仗了,古一一开始专注于孩子们的学业,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军营了,主要是军营的伙食不太合她的胃口,她还是喜欢自己在家里偷偷点外卖,那种偷偷吃东西的感觉,可是比偷情还要刺激。
“江乘云,江乘云——”古一一叫魂一般的喊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