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于逢问完,所有人都互相对看,没人敢率先说话。
李于逢看似随意地点了一个人,“就你先来说说看。”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指的正是郭伍年。
郭伍年眼神闪烁,不敢看李于逢,战战兢兢道,“肖大人经常来紫荆书斋座谈,教授我们一些知识,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于逢质疑道,“真的吗?那每次肖大人与你们座谈的时候,你们都是聊的什么话题?”
郭伍年支支吾吾道,“都是一些学问上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其他的。”
“大胆!”李于逢大声呵了一声。
郭伍年一怔。
李于逢继续道,“在皇上面前,不可妄言,你快如实交代。”
被李于逢一训斥,郭伍年突然像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皇上息怒,肖大人常常喜欢来紫荆书斋与我们闲聊,每次来都喜欢谈论一些朝堂上的事。比如赋税苛刻,重商轻农,总之有诸多不满,尤其是对皇……”
郭伍年欲言又止,恰到好处。
他接着道,“我们作为他的学生,也不敢多反驳于他,只能敷衍称是。皇上明察,我们并无其他意思,只是紫荆书斋又依附于肖大人,有了他,我们才有机会得以参加科考,我们即使不赞成他的话,也无可奈何。”
郭伍年一番话,不禁令人遐想连篇。
肖鹤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郭伍年,“伍年,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肖展义听得一肚子火,先是按捺不住反驳道,“郭伍年,你胡说八道什么?每次提出意见的人,不都是你们吗?还是我父亲屡屡劝说你们要冷静客观对待朝堂上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变成是我父亲埋怨朝事。你怎么血口喷人?”
郭伍年紧张道,“展义兄弟,你不能因为是肖大人的儿子,就肆意冤枉我们,我们虽然无权无势,也是穷苦书生,就可以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这个锅,我们可不能背。”
旁边一位兄弟主动站出来,“启禀皇上,草民王世清,也是紫荆书斋的学生。”
郭伍年急忙道,“王兄,你快告诉皇上,我有没有说谎。”
王世清说道,“郭兄说的没错,一直以来都是肖大人在说起朝堂上的事。他一直对朝堂先行的律法政令都颇有不满,还说让我们如果能高中,以后都要帮他的忙,提出改革。”
这话一出,皇上脸色愈加阴沉,看来这肖鹤长是在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
接下去,是不是势力足够强大,就要谋反了?
肖展义气急,高声道,“你在说什么?王世清!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在街边饿得皮包骨的时候,是谁把你从街上捡回来,给你好吃好喝,给你地方睡觉,教你读书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王世清面不改色,义正严词,“正是因为肖大人对我有恩在先,我才一直隐忍至今。我每次都觉得肖大人的言论都有些过激,但是为了那份恩情,我也不曾反驳。但是我一心忠于圣上,故而受不得良心的谴责,今日我只能实话实说,望肖大人莫要见怪。”
肖展义气得直接站起来,却被身边的侍卫重新按住肩膀,再次跪下,“王世清,你这个白眼狼,说什么狼心狗肺的话!明明每次说起朝堂上的事,就属你最起劲儿,现在居然颠倒黑白。”
王世清做出惶恐的神情,“展义兄,话可不能乱说,你不能因为肖大人是你的父亲,就让我们来背锅。你说话也要过过你的良心。”
肖展义还想再争论,却被肖鹤长制止道,“义儿,不必和他们逞口舌之快。”
肖鹤长转头对着晋武帝一拜,说道,“皇上,微臣从还是稚子时,就与您相识,微臣为人是何样,相信皇上心中了然于心。这样私底下编排诋毁之事,微臣不屑做。”
晋武帝闻言,双眸的沉重之色缓和了许多,做了皇帝这么久,他倒是有些忘记了,曾经在一起玩耍的少年郎。
肖鹤长从来都是坦坦荡荡,若是有什么意见,他也会当面举荐,从未背地里做些小动作。
认识他几十年,肖鹤长如何的秉性,晋武帝最了解不过。
眼见晋武帝面色好转,李于逢向郭伍年的方向递了一个眼神。
郭伍年低下头,再次抬起来时,双眼已然混浊,“启禀皇上,草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算不算奇怪。”
他顿了一下,见晋武帝将目光转向他,他继续道,“在去紫荆书斋之前,我一直听闻那里是个靠肖大人资助才能继续持久的书斋。可是我见书斋中的摆设,桌椅,树木,各个都是精品。一见便知价格不菲,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不知为官俸禄如何,肖大人哪来这么多银子,能将这本该质朴的书斋布置得如此奢华。”
晋武帝眉头一皱,细细思考着郭伍年的话。
肖鹤长解释道,“回禀皇上,不满您说,就在几个月前,微臣在路上偶遇一位身陷囹圄的商人,微臣便随手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