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众人伸着脑袋,一会看向杨氏,一会看向李于逢,忙得不亦乐乎。
面对李于逢的质问,杨氏一怔。
她也不知道,怎么不知不觉中她收了这么多的礼物。
她只是感觉近日来首辅府的妇人多了起来,每每都会送来一些贵重之物。
她次次都推脱一下,便含着笑收下。
她没想到,首辅府库房已经快装不下了。
杨氏结巴道,“这也不能全怪我,每次夫人们来,总是带一些伴手礼前来,有时我都不知道对方送了何物?这才引起的误会。还有,翼王爷,我没有答应过任何人什么承诺,你千万别误会。”
李于逢无视她的辩解,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本王唤您一声母亲,那是感激您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却没想到母亲如此糊涂,竟然敢收受贿赂。”
他说着,又面向众人保证道,“本王确实不知晓杨氏在首辅府收受别人贺礼一事,更不存在什么许诺邢郎中户部尚书一职。今日第一次听闻此事,本王也是十分震惊,现下查清事实,却也是痛心至极。”
李于逢捂着心口,做出难熬艰辛的面容。
李于逢这是故技重施,准备把所有责任往杨氏身上推。
自己却摘得干净。
这种明哲保身的伎俩,是他最擅长的。
沉默许久的肖洛倒头喝了一口酒水,双颊微红,粉嫩可爱,眼眸微眯,幽幽道,“说来也是,婆母向来是偏心翼王爷,有什么好事都紧着翼王爷,尽驰也是堂堂骁骑大将军,怎么就从来没有传出这样的丑闻呢?”
众人被点了一下,虽道肖洛小脸红润,似是喝醉了酒,眼神中透着一丝怨气,想来她平时受婆母磋磨的事不少,今日趁着酒意发泄出来。
但是她醉酒的话,却是真真切切地引人深思。
怎么骁骑大将军就从来没有这些破事,现在李于逢就总是深陷这种受贿买官的丑闻中。
要说杨氏没有翼王的授意,怎么敢自己收取这么多礼品。
她若是办不到,岂不是会令送礼之人反水,到时候再去官衙前告上一状,到头来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想通了这层含义,众人对李于逢纷纷投向质疑的目光。
李于逢也感受到此时微妙的气氛,他看下燕远西,说道,“若是如此说来,首辅大人不是更难以解释清楚,毕竟燕大人的官职能决定的事情更多。说不定,杨氏是有燕大人作为靠山,才敢这样胆大妄为。”
闻言,燕远西先是一顿,抬眸看了一眼李于逢。
半饷,他垂下头,双手抱拳道,“内人不懂事,胡作非为,的确是微臣管家无方,这才令她酿成大错。内人所做一切,都由微臣一力承担。”
杨氏倏地抬起头,双眼婆娑地望着燕远西。
然而,叶温浩却是不买账,说道,“若是每个人都像首辅大人一样,做错事,无需接受处罚,由另一个人代为受过,岂不是有失大晋国律例之公允?首辅大人,若本侯没有记错,大晋律例可是由首辅大人亲自督导草拟的,现在由你来亲自打破它,是不是有知法犯法之嫌?”
叶温浩一番话,说得燕远西无话可说。
将他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须臾后,燕远西只能咬着牙说道,“那按照安顺侯爷的看法,这事应当如何处置?”
叶温浩笑道,“首辅大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此事如何处置怎么是本侯决定?当然是按照大晋律例,由刑部来决议。哪里轮得上本侯来置喙。”
闻言,燕远西再次被哽地噎住。
李为羡看着热闹,将眼眸的目光移到一直沉默的燕尽驰身上。
“将军,你来说说,按照大晋律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燕尽驰总是不说话,只是因为他懒得说话,这些污糟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李为羡问他这话,就是为了逼燕尽驰说出真心话,看看他当初在皇上面前举荐他做太子的忠心,是否经得起考验。
燕尽驰何尝不知道李为羡何意。
这只看似慵懒与世无争的人,实际上才是最为狡猾的狐狸。
燕尽驰凉凉睨了一眼李为羡,冷冷道,“安顺侯爷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这事自然有擅长断定的人,来审理结果。这不是本将军之责。”
一句话,不卑不亢,立场鲜明。
按照大晋律例,却是令人无话可说。
李为羡忽而笑意更浓,他果然没有看错人,燕尽驰或许真能拉进自己的阵营中。
李为羡一只手指在主座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慵懒道,“为了公允起见,此事将有刑部代为决策结果最好。”
金大人受得命令,双手作揖道,“微臣谨听三皇子殿下的安排。”
随后金大人面向燕远西,“首辅大人,请您见谅,下官现在按照大晋律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