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心底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其实,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大唐是她的根,树木花草离了根活不下去,人也是如此。没有了根,便是无根浮萍。
心是没有归属的。
就像流光,即便心中恼恨这个残忍的乱世,但是她很清楚,不久,这场争霸的天下游戏就会结束,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齐国灭,秦王朝便会建立。
而后,才是百姓的磨难,这世间,功与过,孰是孰非,她学的是道法归一,不是政客御下,自然不懂,却也感伤。
所以……张子房这个家伙让她等了足足十天,到底还来不来咸阳了?!
反正也是男子打扮,流光干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自己的签筒摆出来,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布,上面可不写着一个“算”字!
如此,便算是开张了。
流光心乱的时候,便会混入市井,成为其中的意愿,将自己的心慢慢静下来。学剑的人,最忌心不静,手不稳。
她也不叫喊,反正有缘人自来,无缘者无缘。道家讲究无为,在算卦这件事情之上,流光出乎意料地贯彻。
静坐了一个时辰,期间没有一个人停留,流光坐得有些饿了,便向旁边的摊子买了一个胡饼和一杯水,当街吃了起来。
等到饼正好啃到一半,忽而有个一双金丝黑靴出现在她的眼前。
流光眼睛一亮,有钱人!
她立刻将胡饼包好,擦净双手,盘腿坐直,抬头,好一个俊俏的公子,白玉温润,剑心无瑕,这人若是来她大纯阳学剑,十年定然大成。
仁者天下,贵气覆面,又有隐隐紫气升腾,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流光忽而就失了兴趣,懒懒地开口,名人不好断命啊!
“公子,是看姻缘还是看前程啊?”
来人有些楞,低头才发现算命之人竟然生得一副好相貌,本来是无意停留,这会儿却很是有趣地蹲了下来,开口道:“姻缘如何说,前程又如何说?”
流光摇了摇头:“若是公子,便都不用算。”
“为何?”
“算出来的。”
“那我若算近日吉凶呢?”
“可。”
流光再看来人面相,只见眉眼处,有一纵横沟壑,便知对方有疑惑未解,又看疑惑后方渐渐平展,便了然于胸:“公子今日心中有所困惑,当日夜难寐。”
“如何解?”
“三日可解,水到渠成,不施外力。”流光比划了三根手指,寓意三日。
“好了,卦象即出,给钱!”
许久,流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钱,心里小开心,公子扶苏不愧是公子扶苏,为人就是仁义为先,即便学习帝皇之术,也是个仁义端方的真君子。
只可惜……仁义太仁,让自杀就自杀了,可惜了,不然可能就不是秦二世而亡了。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她又不是来改变历史的,现在当政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秦始皇,她还要活命呢!
“流光,你在想什么呢?”
有轻巧的声音响起来,流光眼睛一亮,立刻窜了起来,亮声道:“你怎么才来!不过你怎么会认出我的伪装?”
来人正是张子房,他笑着点了点地上的签筒:“你若是拿着它数十天,你也能认出来。”
……问了个傻问题。
“好了,我请你吃饭,看看脸都饿瘦了!”
流光立刻抱起裹好签筒一塞:“那是,一顿不够,怎么都要十七八顿才够!”
“好好好!多少顿都没问题。”
“你猜我刚刚碰上谁了?”
“谁?”
“哼!谁让你来这么迟,不告诉你!”
……
正吃着饭,流光忽而开口,道:“你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咸阳城,没有问题吗?毕竟你的身份……”
张良心一暖,摇了摇头:“没事,我难道没有说过,这次我是来面见秦王的吗?”
流光差点没端住自己的碗,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