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呀,我给你磕一个了,别找我哈。”
华喻林扑通一声跪在黄开的坟头,虔诚地拜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
一阵阴风吹过,熟悉的咳嗽声传来。
华喻林抬起头,竟然看见了黄开的身影。
不,准确来说,那是一道鬼影。
这时的他再也没有前几日的精神气,今天显得异常沮丧。
“大……大叔,是你吗?”
华喻林踉跄地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地问着。
大叔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您吃了吗?”
华喻林继续关切道。
“您到底……”
还没等华喻林说完,他眼前又是一黑。
在模糊的记忆镜象中,他的意识仿佛回到了黄开的家。
“小伙子,你到底是谁呀?”
夜晚,看着睡在自家门外工棚里的小伙子,黄开大叔凑上去拍醒华喻林,并笑嘻嘻地对他说。
“咦?”
华喻林从梦中惊醒,瞪着大眼睛看着陌生的大叔。
被惊醒的华喻林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认真打量起大叔来。
华喻林从小听村里老人说,夜半时分可不敢随便跟人说话,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
“我是这家屋子的主人。”
那个大叔依然笑嘻嘻地跟华喻林说。
见对方亮明身份,华喻林下意识地看了看他。
借着灯光,华喻林发现大叔有影子,他的心便定了不少。
“这家主人是那个大姐吧。”
放下戒心的华喻林揉了揉眼睛,这才睡眼惺忪地说。
“哦,那个黄嫂是俺女人。”
大叔谨慎地看了看黑屋内,然后小声地跟华喻林说,生怕吵醒旁边的邻居。
华喻林有意看了看四周,却发现黑漆漆一片,连鬼影都没有。
突然,一阵敲锣声从公路那边传来,他才知道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
“哦,原来是这样。”
华喻林没有多想,又是随口应答道。
这是他初到黄开大叔家的第一晚。
白天的时候,黄大嫂从市里将自己请过来。
与其说请,还不如说骗。
在黄大嫂的带领下,他们一路辗转才来到这里。
到这里已经是中午,可黄大嫂连门都不让华喻林进。中午的时候,他只是让华喻林吃了个苹果与一块面包。
下午的时候,她又勒令华喻林到麦地里收割麦子。
晚上的时候,黄大嫂也不生火造饭,依然是让他吃个苹果与啃一块面包。
华喻林心想,南方人跟北方人的饮食可能存在差异,他们这里的主食也许就是这些。
入夜,黄大嫂提了更过分的要求。那就是不让华喻林生火,还要守在他们家的屋外。
这些年来,华喻林被人呼来喝去惯了,自然是逆来顺受,不会计较那么多。
只是黄大嫂的有些话实在难听,而且充满戾气,这让他有点受不了。
可他总想着,好男不与女斗,忍忍便过去了。
“大叔,你怎么不进屋子里睡觉?”
半夜三更,华喻林没有多想,只是担心地问。
“不了,不了,那个母老虎,我怕她吃了我。”
说到这,大叔眉头紧锁,显得十分难为情的样子。
“不至于吧,我看她嘴巴厉害,心地……”
华喻林本想安慰大叔,但想到黄大嫂的样子,又将话咽了回去。
黄大嫂一介女流,生得粗糙,个子不高,水桶腰,令人看着厌烦。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肯嫁到这种穷山僻壤来吧。
“唉……”
大叔并没有责备华喻林,而是自顾自叹息道。
“我出生于一九四八年,那时候是特殊年份,家家户户都很困难。”
接着,大叔说起自己的生平,好像跟鬼差倾诉自己的心声一样。
“嗯嗯。”
华喻林连连点头,显得很感兴趣的样子。
“后来吧,我在这里生长。为了生计,我放牛、收麦子,做起了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等到我到了年龄,村里的媒婆便给我说了一门婚事。”
大叔继续说着自己的往事,而华喻林依然耐心地当着听众。
这仿佛令他回到了小时候,村里老人跟他说以前的事情。事实上,他就喜欢听村里的老人说一些陈年往事。
他觉得老人生活了一辈子,在他们身上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后来吧,我就有了自己的娃娃,一个男娃和一个女娃。”
说到这,大叔的眉头才开始舒展开来,面露悦色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