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查到这些东西?”谈斯言声线极淡,听不出情绪起伏地又问。
时泽沉默了片刻,“那倒不是。不过我想等姜岁醒来,亲口向她道歉。”
“为什么你要……跟我道歉?”姜岁虚弱带着困惑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醒的,脸侧向一边,墨黑的发丝团卷堆在耳边,衬得那张看不出血色的脸蛋愈发小巧。
时泽面上阴霾顿散,“你终于醒了!”
谈斯言冷到极致眉眼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扶上姜岁的手臂好让她借力坐起来,随后塞垫了个枕头在她身后靠着。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边低声询问,边用手腕上的浅杏色发带把她那头散乱的头发扎起来。
发带是姜岁自己的,昨晚谈斯言给她梳头取下来以后,顺手就系到了自己手腕上。
时泽来之后注意过好几次这根丝带了,本来还以为这是谈斯言的什么小癖好,倒也没说破。
谁知道用途居然在这。
母胎单身至今的王储殿下大为惊奇。
姜岁刚醒来脑袋里还懵懵懂懂的,谈斯言忽然的靠近裹挟着雪松冷香朝她袭来,一下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眼球随着他的
动作晃动。
意识到他是在帮自己扎头发,动作很是生疏,却很温柔。
可能是她才醒感官接收不太敏锐,才会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柔”这个和他完全不搭边的形容词。
谈斯言察觉到她躲闪的目光,装作不知,淡定地问了句:“我是第一次给人扎头发,不是很有经验,这样扎对不对?”
第一次这个字眼又是一下戳到姜岁的心口,耳根处悄悄发热发红。
“唔,对,全部扎起来就行了。”她含糊地回答。
谈斯言薄唇几不可察地一勾,捋了捋她耳后的碎发方才直起身来。
一旁的时泽:“……”
总觉得他站在这里有点多余。
姜岁并不觉得他多余,还惦记着刚才听到的对话,问他:“时泽,你刚才为什么说要跟我道歉?还是我听错了?”
时泽摇了下头,眼神变得复杂,“没有,我的确是应该跟你道歉。”
“那些以报复于弘为名义,绑架恐吓你的退伍佣兵,都是菲莉塔派人雇的。她想给你点教训,最好把你吓唬回去,不敢再来e国。”
说及此,时泽英俊深邃的面庞上悉数是歉意,“姜岁,我很抱歉,菲莉塔是我的外甥
女,她做的事情我理应负一半责任,是我管教不严。”
姜岁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本来有点紧张的,听完以后反倒放松了。
“你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啊,菲莉塔是你外甥女,洛岚还是你的外甥呢,但他们两个能够相提并论吗?况且她都已经成年了,理应她自己对自己负责才对。”
见时泽还是一脸歉疚,姜岁顿了下,皱巴着鼻尖问他:“难不成你说这些话,其实是为了让我原谅她?”
“当然不是!”时泽立刻道,“即便她是公主,是我的外甥女,也没有肆意妄为伤害他人的权利。这次就算我姐护着她,我也不会让她逃脱责罚。”
姜岁心里有些触动。
论关系,她和时泽才是外人,就算他要包庇菲莉塔,她其实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皇室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可她没想到时泽居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她以前给他投喂的糕点,没白费。
谈斯言清咳一声,将姜岁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开口问:“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时泽:“她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至于是什么惩罚,时泽没有言明。
他
走后,姜岁十分不理解地跟谈斯言哔哔:“你说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洛岚那孩子懂礼貌又乖巧,平时除了琢磨他的研究连门都不出,比很多富二代都要洁身自好。”
“时泽更不用说,行事有分寸人品正派,看得出他姐姐温黛娜长公主也是个很好的人。一群好竹,怎么就出了那么一颗歹笋?”
就因为那天吵了几句嘴,菲莉塔就敢雇凶害她,还是用那么心狠手辣的方式。
姜岁忍不住疑惑,难道菲莉塔是基因突变?
谈斯言捏了捏她凉丝丝的小手,淡声回答她:“你就没有想过这颗歹笋不是出自好竹?”
“?”姜岁迟疑几秒,“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谈斯言嗯了声,“据我所知,菲莉塔并非温黛娜亲生,只是收养的女儿,冠以皇室公主之名,却排除在继承制度之外。换言之,除了公主头衔和待遇,她只不过是个空壳公主,表面光鲜罢了。”
没有继承权的公主,就只是个皇室的花瓶,连联姻都轮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