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姜岁急忙移开视线,解释道:“我听到声音以为你摔倒了,所以才会闯进来……”
“现在看过了,你还不出去留在这里是想看我洗澡么?”谈斯言讽刺道。
姜岁这回没被他刺到,看见掉在地上的几瓶沐浴用品,她弯下腰费力地捡了起来。
她看了眼谈斯言短发上的泡沫,想起进来时他费力洗头的模样,鼻尖微微发酸。
“你现在行动不方便,为什么不叫护工帮忙?”
“不需要。”谈斯言神色冷然,语气中带出一丝不耐,“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姜岁知道他不喜欢旁人近他的身,尤其是私人领域,他一向很有边界感。
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什么事都自己来,要是真在浴室里摔了……
姜岁深吸口气,直接忽略了他后面那句赶人的话,转着轮椅到浴缸后面,按了两泵洗发液在手心。
谈斯言皱起眉正欲起身,肩膀就被她按住了。
“别动,我帮你洗头发。”
“不需……”
“你要么让我帮你洗头,洗完我出去,要么我现在就跳进去跟你一起洗个澡。”姜岁气咻咻地打断他。
谈斯言耳尖泛起一抹薄红,用浴巾遮
在水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不知羞耻。”
姜岁知道他现在拿自己没办法,只能嘴上刺几句,于是礼尚往来地回了句:“不识好歹。”
“……”
五感之一被蒙蔽时,往往会放大其他感官的敏锐度。
譬如此刻,谈斯言能清晰闻到独属于姜岁身上的淡淡山茶馨香,比平时稍淡,似有若无的越发诱人。
那双柔软纤细的手轻柔地按搓他的头皮,细致到没有半点弄湿他眼睛上的纱布,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谈斯言心下复杂,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掌略微收紧。
他对母亲用的那番说辞,她应该告诉姜岁了才对。
以他下午对她的态度,不论如何她这个时候都不应该再来了。
可她还是来了。
丝毫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居然还要帮他洗头发。
这个女人是傻的么?
性子这么软是生怕不被人欺负?
姜岁要是知道他在心里这么想自己,恐怕会忍不住拔他几根头发。
他发黑而密,发质有些偏软并不怎么扎手,手感还挺不错的。
就是不像一个公司总裁应有的发量。
姜岁在心里暗自吐槽了句。
她坐在轮椅上,这么给他洗头
倒是不怎么累,就是坐久了屁股疼。
姜岁看了眼半阖着眼似乎在假寐的谈斯言,拿起莲蓬头把他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再用毛巾擦干。
谈斯言睁开眼睛,不咸不淡地接着赶人:“你可以走了。”
“谁说我要走?澡不是还没洗吗?”姜岁无辜地眨眨眼,“你又看不见,只能我代劳了。”
这副无赖的口吻险些把谈斯言气笑了。
“刚才是谁说洗完就出去?”
“女人说的话怎么可以随便相信?”姜岁一副你好天真哦的口吻。
谈斯言神色倏冷,“你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姜岁心尖颤了颤,想到谈夫人的“指点”,又很快平定下来。
吃软不吃硬是吧……
“我药都没吃就过来找你,坐着轮椅行动比你还不方便,你一定要这么凶跟我说话吗?”姜岁抽噎几声,“你就这么讨厌我,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在你面前?”
听到她抽泣的声音,谈斯言心底闪过一抹慌乱。
他只是想让她走,不愿意被她看到他这副软弱无力的样子,但不想弄哭她。
见他没反应,姜岁呜咽得更厉害了,伴随着细弱的气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受气包。
“你哭
什么?”谈斯言缓缓吐出一口气,嗓音依旧冷硬,但不似刚才那么不近人情了,“随你想做什么,行了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姜岁嘴角悄悄勾起,明眸里别说泪水了,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谈伯母厉害了!
谈斯言还真吃软不吃硬,嘴巴比男大学生……不是,比钻石还硬。
正要接话,谈斯言淡淡地补上一句:“下次没吃药别来找我,免得以后病没好怨到我身上。”
“我回去就吃,我又不像你一样自虐。”姜岁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岁心虚地抬高声音,瞅了眼鱼缸里那块浮浮沉沉的浴巾,“你把浴巾拿开啊。”
谈斯言抿紧唇,眉宇间掠过一丝后悔答应她的懊恼。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以前是没看过还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