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谈斯言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垂眸扫了眼来电显示,朝着谈夫人疏冷地颔首,“瓶瓶还有身体检查要做,我先带他走了。”
话落,他举步消失在楼梯口。
谈夫人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可不管她怎么后悔,母子间已经存在的裂痕都不会那么轻易地抹除。
这是她酿就的果。
—
复古公寓。
为了给瓶瓶压压惊,姜岁做了一桌好菜给他,还有一个六寸的草莓慕斯蛋糕。
瓶瓶平时不太爱吃甜食,也不太明白罐罐为什么每天嘴里叼着个棒棒糖,总是不能闲着。
现在突然明白了。
有妈妈在,想不多吃都难。
“妈妈先吃。”瓶瓶把切下来的第一块蛋糕递到姜岁嘴边,圆眸亮晶晶的。
姜岁并不客气地张嘴咬下蛋糕上面那颗红彤彤的草莓,“唔,好甜啊。你快尝尝。”
瓶瓶这才转过来咬了一口,眼眸慢慢弯了起来,“好吃。”
他的吃相和狂野派的罐罐就是两个极端。
斯文又秀气,咀嚼时慢条斯理的,显然从小就被精心教导过这方面的礼仪。
姜岁有些心疼,小家伙的童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豪门的继承人不是那
么好当的。
当初谈斯言回到谈家,也是一路披荆斩棘才坐上那个位置。
瓶瓶是他的儿子,又怎么会轻松?
“我们瓶瓶,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姜岁摸着瓶瓶的脑袋瓜,轻声说道。
瓶瓶心口一热,然后摇摇头,“我一点都不苦。妈妈和罐罐才辛苦。”
他都听罐罐说了,妈妈以前在国外为了抚养他长大,吃了不少苦,他很心疼。
姜岁不信,“怎么会不苦?谈家的家教那么严格,你肯定很累吧?”
瓶瓶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蛋糕认真地看着姜岁说:“妈妈,累有一点,但是我真的不苦。人得到一样东西,总要失去什么来做抵消,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他得到了优渥富足的生活条件,同理就需要牺牲自己的自由。
相比较大多数人,他已经很幸运了。
这没什么好抱怨的。
姜岁说不过他,干脆一把抱过来,用力贴贴。
“我崽失去的,妈妈以后都给你补回来!”
瓶瓶脸蛋红扑扑的,羞涩又忍不住想和妈妈亲近,“好。”
姜岁轻轻地揉揉他头发,“绑架你的主谋已经被抓,妈妈也能放心些了。”
谈奕躲到国外,逮捕程序会麻
烦一点,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而且她不认为谈斯言会放过他。
瓶瓶犹豫了一会儿,“妈妈,其实真正的主谋,还有一个人。”
“什么?是谁?”
瓶瓶把自己知道的都跟姜岁说了,包括谈奕是谈董事长私生子的事。
姜岁心中震荡久久不能平息,手心里都被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她根本不能理解谈董事长为了个私生子,就要除掉亲儿子和亲孙子的想法和做法。
更不能接受自己儿子过去遭遇到的惊险状况,都是源自于他的私心。
他要给私生子铺路,可以。
凭什么算计她的宝贝儿子?
他还是个人吗?!
姜岁胸口阵阵起伏,怎么都压不下心底那团怒火,气得呼吸不畅。
忽然,她想起谈斯言前段时间对她说过的话。
——“以前有个人的父母认为过于优越的环境,无法磨练孩子的心性和能力,还会让他变成一个骄奢淫逸的富二代。”
——“于是他们把孩子丢到了偏僻的地方,让外人来代替他原本的位置。”
姜岁眼尾倏地染上一抹潮红。
上次被他打岔,她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居然都是真的。
他早就知道谈董事长
的私心,所以从一开始就对他们没有过半点期待。
难怪他说,血缘关系有时候比纸还脆弱。
“妈妈,你怎么了?”瓶瓶担忧地看着姜岁。
姜岁回过神来,勉强地朝他笑笑,“妈妈没事,就是想起来你弟弟还在谈家,不知道那边的事都解决好没有。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
瓶瓶点点头,看着她走开。
罐罐先斩后奏跑到谈家去,还被谈斯言没收了棒棒糖的事,姜岁其实都在直播里看到了。
难怪今天下午打电话让她不用去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姜岁给谈斯言打了过去,只两秒就接通了。
“姜岁?”谈斯言低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