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才接电话?”
听到是姜岁的声音,谈斯言喉咙微紧,“岁岁?”
谈斯言很少叫她岁岁。
仅有的几次,曾给过她最难忘的记忆。
或是亲吻迷乱时,贴近她的颈边柔情唤她的小名。
或是为了看她脸红气恼的窘态,故意撩拨戏弄她。
又或是床上抵死缠绵时,吻着她最敏感的耳廓一声声喊她,像极了欢爱到极致时不受控的呢喃。
可是这一刻,姜岁却仿佛从他低沉的声线里听出了别的意味。
她眼圈迅速通红,嗓音有些哽咽,“这是个安了制冷系统的房间,很像冰库,外面很黑看不清东西,不知道具体位置。”
“好,我知道了。”谈斯言冷静地安抚她,“别怕,我会尽快找到你。”
“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这里好冷,我好想睡觉。”
谈斯言听出她现在很虚弱,连说话都是强行挤出来的,说明状态已经快到极限了。
“别睡,更不要闭上眼睛,和我说话,嗯?”
姜岁鼻尖冻得通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谈斯言,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过分的人,你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像你这样的就该单身一辈子没
人要。”
谈斯言边追踪她的手机通讯地址,边耐心地回应她:“好,我没人要。”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那天你在车上对我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姜岁闭着眼,声音微弱,“我想听实话。”
谈斯言此时已经上了车,在前往她所在地的路上。
听到这个问题,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都是假的。当时你身上有窃听器,那些话是我故意说给谈奕听的。”
姜岁顿时更加委屈,鼻尖抽抽地哽咽起来:“那你就不能换种方式提醒我吗?用纸写都好你怎么连个小孩子都比不上,我真的很讨厌你那样跟我说话,还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为什么老是欺负我,你明明知道不是我谋害的谈爷爷,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那么凶,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寒冷导致的浑身无力,让她的哭声都是细细弱弱的,却带着道不尽的委屈和酸楚。
谈斯言心脏仿佛被猫爪重重地挠了一记,顷刻间鲜血淋漓。
一股无法抑制的自责袭上心头。
他略微垂眼,明暗交织的光线从车窗外透进来,那张俊美的面庞上辨不清神色
。
“姜岁,别哭。”他嗓音沉哑,一字一句道:“我现在抱不到你。”
所有言语都太过苍白。
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安抚,却又做不到。
掌控着商界半壁江山,向来杀伐决断,雷霆手腕的谈氏掌舵人,从未有过如此刻一样无力的感觉。
姜岁紧紧闭着眼,眼尾的泪珠早就凝冻,又添了一片湿润。
可她不想他抱她。
她想他爱她。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下降,手机彻底黑屏。
纪雨澜在旁边听了全程,心里酸酸胀胀的,还有点涩。
以及一丝嫉妒。
下一秒,纪雨澜感觉肩膀一重,姜岁昏迷了。
“姜岁,姜岁?”
怎么叫都叫不醒,她的体温也低得几近于无了。
纪雨澜顿时慌了,急忙用外套紧紧裹着她,但也无济于事。
她不想姜岁死,一点也不想。
纪雨澜咬牙扯下脖子上的项链,圆球的设计,中间可以打开。
里面藏着一颗药。
吃下那颗药,纪雨澜原本称得上娇小的身体开始抽条,骨头咔吱咔吱发出让人耳麻的声响,仿佛缩在一起的骨头在渐渐张开。
响声停止,一个身形高挑纤瘦,眉目精致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少年站在
那里。
一双狐狸眼微微耷拉,面色病态潮红,堪比三月桃花。
美得不似凡人。
他把姜岁背到背上,又用外套紧紧把她绑在自己身上,顺着货架爬到窗边,挥拳砸向那条裂缝。
或许是姜岁砸出了那条裂缝,导致窗户面没那么坚固,他用拳头砸了三下,玻璃“噼啪”一声就碎了。
他没有伸手去挡,长腿踩着窗框,一手托着身后的姜岁,从窗口一跃而下!
他先落地,给姜岁当了回肉垫。
纪雨澜把外套解开,跪在姜岁面前揉搓她的手心和脖颈,好让她的血液恢复流动,避免体温过低休克而死。
姜岁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从纪雨澜带着她跳窗到这会儿,她都感知得到。
她翕动着苍白的唇,嗓音沙沙地说:“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