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留下这个案底,别说上大学,以后找不到好的工作怎么办?”
姜母一脸忧心忡忡,“那家人也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十万的赔偿费才肯私了。但你也知道咱家现在这个情况,可能十万都……”
后面的话姜母没说,只是为难地看着姜岁。
姜岁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蹙眉问:“如果是对方先动手欺负姜睿,你们应该找学校调取监控,证明不是他的错才对。为什么要赔钱?”
她说着看向还在吃饭,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姜睿,“而且我也没看出他哪里像被欺负了。”
就姜睿这脾气,还能有别人欺负他的份?
姜睿白眼快翻上天了,“那是老子拳头硬,那个弱鸡自己撞上来能怪的了我?”
姜岁脸色微冷,“你做错了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爸妈每年花上百万送你去私立贵族学校读书,是送你去打架的吗?”
“啪!”
姜睿重重地把筷子拍桌上,下巴高高抬起,“怎样?你嫉妒啊?爸妈当年没送你去你是不是酸死了啊?切。”
他说完踢开椅子,向着房间走去。
姜母赶紧叫住他:“才吃了这么点饭就不吃
了?这怎么能行,你的胃还要不要了?”
回应她的是姜睿大力关上房门的声音。
“这孩子。”姜母嗔了句,脸上却不见多少责怪,反而带着宠溺。
姜岁差点想笑了,“妈,你会不会太惯着他了?现在不教以后长歪了后悔的是你们。”
“他还小,叛逆期都这样,以后就好了。”姜母还是那句老话,“总之岁岁,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进局子啊,你得帮帮他。”
姜父想了想,“你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存款再怎么也不会低于五十万,先拿出来应应急。”
“要是你这不够,就问你老公要点凑凑,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姜母附和道。
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就已经定好了整件事情,姜岁搭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用力攥紧。
“你们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姜母惊讶,“你有什么意见?那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帮他,是要眼看着他被推进火海吗?”
“你就这么一个弟弟。”姜父语重心长,“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点,血浓于水。”
你就这么一个弟弟。
这句话就像个魔咒。
从姜睿出生起就伴随在姜岁耳边,没有一天消停过。
因为她是姐姐
,所有她的一切主观意愿,都必须为弟弟让步。
因为只有这一个弟弟,父母偏心也是理所当然,她年长几岁就该让着他。
可从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让。
她也是人,也会想要被父母偏爱,而不是在弟弟需要人收拾烂摊子时,他们才会施舍几分温柔给自己。
姜岁抿紧唇,心脏揪紧似的酸胀刺疼,眼角微微发热。
“我把姜睿当弟弟,可他有把我当姐姐看吗?”她反问,“在他眼里,我这个姐姐就是个提款机,垃圾桶里捡来的外人。”
“这种弟弟,恕我无法倾尽所有去帮他,因为他压根就不值得。”
姜岁站起来,眸光冷淡地看着姜父姜母,“以后生活费我会按照法律规定的标准,按时打过来。”
“除此之外,我不会多给你们一分钱。你们也别找我。”
她住院那些天他们没有出现过。
那么今后也不必出现了。
说完,姜岁拿上包转身离开餐厅。
姜父在她背后骂了几句什么,勒令她立马站住。
她置若罔闻,直直地走出姜家大门,纤薄的后背挺得笔直,丝毫不弯。
姜母着急地追出去,可到门口时姜岁已经消失在了电梯里
。
她急得直跺脚,要是姜岁不肯拿钱出来,岂不是还得他们掏这笔冤枉钱?!
走出小区,姜岁被楼下夜风吹得双肩微缩,快步走向路边等车。
一辆摩托车从前面疾驰而来,直直地朝她这边撞了上来。
姜岁发现后立马躲开,手里的包却被摩托车后座的人扯住。
包带勾在她手肘,那人没能拽过去,反倒把她就着地面拖行了一段距离。
“啊!”
她痛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松开了紧紧抓着包带的手。
摩托车上的人带着她的包飙速离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姜岁摔倒在地上,手腕骨像裂开了一样胀痛难忍,脚踝刚才贴着沥青路被摩托车拖过去,浅棕的袜子上面都是血。
她疼得直抽气,好半天也没能坐起来。
“姜岁!”
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从她后方响起,紧随而来的是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