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姜岁心口一沉，“这间公寓怎么会是你的？”
她是对谈斯言说过不要这间公寓，前提是他们现在就离婚。
他没同意，那便约定照旧。
现在宋凝却告诉她，这间公寓很快就是她的了？！
宋凝笑出声来，“斯言居然没跟你说？也是，好像没那个必要。我只是想去他的公寓里养病，他就答应要送给我了呢。”
听出宋凝话里的得意，姜岁握着手机的指尖攥到发白，随后挂了电话。
她看着餐桌上的空碗发了会儿呆，想要起身收拾，却提不起半点力气。
谈斯言要送什么给宋凝，都是他的自由，可为什么偏偏是这间公寓？
姜岁死死咬紧唇瓣，意识不到渐渐有血色渗出。
“叮咚，叮咚。”
桌上的手机再度响起。
姜岁怔忡地抬眸，看见是谈斯言打来的，眸底划过一抹抵触。
心里却又想起上次宋凝在电话里对她说谎的事，想着不能只听信她的片面之词，还是接了起来。
“姜岁？”谈斯言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另一端拂过耳畔，“你刚找我什么事？”
姜岁抿了抿干涩的唇，“没。宋凝刚跟我说，她要来这里养病，而且
你还要把公寓送给她……这是真的吗？”
“是，我正要告诉你。”
“你没有解释？”
谈斯言略微蹙眉，“解释什么？”
姜岁没有说话。
久久听不到她回答，谈斯言察觉到一丝异样，沉声道：“姜岁，不过是一间公寓而已，不要什么醋都吃。”
一瞬间，姜岁心如刀绞，涌到眼眶的酸涩仿佛数把尖锐的刀子，划得她视野模糊。
“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沙哑着声音，“既然你做不到遵守约定，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保证会圆润地离开这里，给你的宝贝前女友腾位置，这样你满意了吗？”
挂了电话，姜岁脸色白得吓人。
呆坐良久，她，端起空碗放进洗碗机里，然后去主卧换衣服。
想起这间房里还没找过，她不抱期望地四处翻了翻，结果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份合同。
离开前，姜岁想再看一眼自己之前住过的房间。
等这里变成宋凝的房子以后，她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可让姜岁感到不可置信的是，推开客卧的房门，里面居然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就连她很喜欢的奶杏色薄
纱窗帘，也没有剩下。
她怔怔地看着这间空房，泪珠终于无可抑制地串串滚落到衣服上。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他连清掉她的房间等待宋凝入住的准备都做好了。
那她执着这间公寓又有什么意义？
姜岁用力擦了擦眼角，拿出手机找了辆车，把露台那些蔬菜全搬下楼去，一盆也没落下。
随后她关上公寓的门，拿着合同头也不回地离开。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里。
宋凝靠在床头，看见谈斯言挂了电话异常冷凝的神情，柔弱地说：“斯言，我只是想找个按铃的地方养病，如果姜小姐不愿意，我看还是算了……”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谈斯言声线微沉。
“那就好。”宋凝露出一副哀伤的表情，“姜小姐脾气那么不好，真是难为你了。”
谈斯言瞥她一眼，“姜岁脾气不好？”
她脾气还不好，这世上就没有脾气好的人。
哪怕偶尔会伸出一点利爪挠人，也是情趣，无伤大雅。
宋凝被他这么一问，笑容勉强许多：“她那天拿刀割伤我，还朝我砸杯子的样子，挺可怕的呢。”
谈斯言唇畔的弧度缓缓落下，目光深幽
地看着宋凝，“宋凝，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是顾及情分不想伤了你的面子，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懂么？”
宋凝心口突跳，手指轻微发抖。
“斯言，你、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谈斯言没有回答她，视线轻忽的看了眼她左手那两处包扎好的伤口。
宋凝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她割腕的伤口，和她说姜岁割出来的那道伤口……深浅和方向都是一致的。
只有一道伤口时，谈斯言不会发现什么。
可她自作聪明割腕自杀，两道伤口一对比，很容易发现问题。
他不说，只是给她留了层遮羞布而已。
好可怕。
他怎么能这么理智冷静地判断她的伤口是否一致？
他就这么相信姜岁不会伤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