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谈斯言侧头朝她看来，“你在发什么呆？”
“没。”姜岁回过神来，走到他身边，“这棵树是？”
“骆斐送的。”谈斯言神情淡淡，“他突然抽风说想过圣诞节，和景然一起上山找这种冷杉，顺便送了棵来给我。”
实际上是骆斐和周景然去谈氏旗下温泉山庄后面偷树，被派人去移栽冷杉的他发现了。
于是移栽冷杉的苦力，变成了他们。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她了。
姜岁张了张嘴：“可是谈先生，圣诞树一般都是放家里营造气氛的，大多小巧精致，这棵会不会太高了？”
都有三米高的样子了。
谈斯言眉心轻拧，“你说那种一年一换，扔都嫌费劲的垃圾？这棵树哪里比不上那种东西？”
这个女人有没有眼光？
姜岁听到那句“扔都嫌费劲的垃圾”，嘴角开始抽搐。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谈先生，这棵树栽在院子里没关系吗？房东会不会说你？”
谈斯言神情一顿，“不会，租客有权利使用这里的庭院。”
“说起来，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我好像都没有见到过其他租客。”姜岁蹙着眉疑惑，“整栋公寓不会只有我们吧？”
她还
真猜对了。
整栋公寓都是谈斯言的，自然不会有别的租客。
“不清楚，我没注意过。”谈斯言淡定地移开目光，“你要是好奇，可以挨家挨户敲门问问。”
“……那还是算了，有可能只是恰好没碰上吧。”姜岁的好奇心还没旺盛到这个地步。
再看面前这棵光秃秃的冷杉树，她有些蠢蠢欲动：“那我能装饰一下它吗？”
“随你。”谈斯言淡声道，“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
“那你到时候帮我扶下梯子！”
“嗯。”
听见他答应，姜岁双眸弯了起来，堆积在心口的杂绪却始终没有散开。
——“以斯言尊贵的身份地位，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宋凝指的是谈先生的家庭背景，还是他本身？
如果是他本身……
姜岁心口一紧，立刻将这个可能性甩出脑海。
看见谈斯言举步往公寓里走，她揉揉额角，跟了上去。
公寓门口贴着张水电费单子。
姜岁扯下来一看，忍不住咋舌：“这个月的水电费严重超支了，谈先生，要不还是减少点智能家居的使用次数吧？”
谈斯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随口问：“多少？”
姜岁报了个数字。
听到这个数
字，谈斯言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果换算成姜岁喜欢的棉花糖，还有她那堆垃圾零食……
或许是最近被她的节省影响到，谈斯言思索片刻，“少用几次浇水机吧，伺候你那堆蔬菜的玩意比较费电。”
姜岁双眸瞪圆，不背这个锅：“我的蔬菜又不需要一天到晚都浇水！倒是空调开得比较多！”
“这种天气不开空调，你想冷死在家里？”
“……那你说怎么办？”
最后两人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据理力争了大半天，才保住各自想开的电器。
姜岁是浇水机。
谈斯言是空调。
其他电器则能不用就避免，免得下个月收到巨额水电费单。
光是看着那一行数字，姜岁都要不能呼吸了。
她盘腿坐在那里，按着计算器劈啪作响：“这方面超支，得从其他方面补回来才行……我的零食最近先不买了，日用品能用到下个月，食材在菜市场买更便宜……”
“还有谈先生，你冰箱里的咖啡矿泉水快没了，忍个一阵子再买吧，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碎碎念念着要把这笔钱从别的地方扣回来，一块钱都不放过。
谈斯言屈腿靠着沙发边缘，单手支着下颚，漫不
经心地看着她精打细算的一个劲嘟囔。
漆黑幽邃的眼底浮起抹淡笑。
如果开会的时候那群老顽固通篇都是这些废话，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可姜岁说了半天，哪怕没一句有营养的话，都异常令人放松。
“你似乎忘了算圣诞树的装饰品要花多少钱。”谈斯言点了点姜岁的记账本，懒声提醒她。
姜岁狠狠一震，“对……我把这事给忘了。那要不，先不装饰了？”
“圣诞节也不过了？”
姜岁一脸纠结，思考着还能再从哪里扣点钱出来。
“我来买吧。”谈斯言指节轻叩桌面，“你那张卡里的钱，应该不算在每月固定支出里面？”
姜岁双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