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延瞥了眼来电显示,顿时兴致全无。
推开戚沁心,指着手机开口:“接吧。”
戚沁心脸色发烫。
没想到周尧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赵正延从储物槽里拿了根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后再次提醒她接电话。
戚沁心慢慢挪到副驾驶,按了接听键。
“听说你妈出事了?”
手机那头,周尧的声音很是关心。
“我知道你急需用钱,唐先生那只青花葫芦瓶要是能修好的话,他随你开价。”
戚沁心没做声,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
缓了口气,擦掉眼泪,她笑道:“我考虑一下。”挂了电话。
赵正延掐灭烟头,启动车子,把她带回家。
戚沁心坐不住,以为赵正延要睡她,想离开。
赵正延没理她,径直去了浴室。
保姆刘婶见戚沁心浑身湿透,找了条裙子让她换上。
刘婶和周美兰认识,两人同在赵家做事。
对当时打碎花瓶的事,刘婶略知一二。
两人就在沙发上聊起来。
刘婶说花瓶的位置摆放得比较高,前一天她打扫过,不知为何周美兰又打扫一遍。
戚沁心也想不通。
赵正延洗好澡出来,换了一身居家服,看上去更随和。
见两人聊天,他没打扰,去了书
房。
戚沁心跟了过去。
赵正延把长腿架在书桌上,点了根烟。
情绪不高的样子,戚沁心也不敢问。
“花瓶在那,你自己看。”
他抬下巴指着书房的角落。
一个长形的牛皮纸箱,里面装着零碎的青花瓷片。
戚沁心捡起一块瓷片,对着灯光。
“这是前年德佳春拍的折枝海棠梅瓶?”
赵正延惊讶地看着女孩,烟头烫了手指才回过神。
戚沁心不懂他的反应,继续说:
“折枝海棠梅瓶是明代永乐年间的一件传统瓷器,整体釉色采用明亮的青蓝色,绘制了十分精美的海棠花纹,前年以2300万的价格成交。”
赵正延没想到她会这么懂。
戚沁心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能修复它,是不是就可以少赔些钱?”
赵正延笑了:“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文物修复与保护。”
赵正延夹烟的手指抖了下,神情耐人寻味。
戚沁心眼神充满恳求:“让我试试,好吗?”
赵正延以为她只是颇有姿色,哪知对古董也这么在行。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答应她。
不过有要求,修复工作必须在他家完成。
为此,他吩咐刘婶腾出一个房间当作戚沁心的工作室。
戚沁心在赵
正延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修复工作还没开始,她又因为淋雨发起高烧。
怕赵正延不高兴,一直忍着。
到了半夜,戚沁心觉得更难受,撑着身子下楼。
她没开灯,怕影响他人。
黑暗处有个人影向她靠近,轻声开口:“去哪?”
戚沁心吓了一跳。
对方打开灯。
光照下的赵正延,五官近乎完美。
但戚沁心没精力欣赏他的绝世容颜,虚弱地回了句:“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院。”
“我送你。”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戚沁心也只好坦然接受。
身心过于疲惫,坐进车里不出半分钟就靠着椅子睡着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情。
再次醒来,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赵正延坐在窗户的沙发下低头看手机。
戚沁心向他道谢,他连头都没抬,只是轻轻“嗯”了声。
两人处在一个房间,一声不吭,戚沁心觉得尴尬,想着做点什么。
赵正延忽然放下交叠于膝的大长腿,起身道:“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戚沁心应好。
她又欠了赵正延一笔开销。
接下来几天,戚沁心一头扎进工作室开始花瓶的修复工作。
工作室里放着两张半人高的花梨木桌。
桌子上摆着小
型抛光机、小牛角刮刀、陶瓷釉面修复剂、喷枪等修复工具。
古瓷修复,工序繁琐。
从清洗、拼对、粘接、补配、打底到作色,每一道程序都要精密细致。
清洗工作完成,戚沁心对花瓶的形状、纹饰进行试拼编排,用笔做上粘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