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脖子上有块儿红痕,似梅花落在雪地上。
“夫人,你这里……”采桑疑惑地指了指。
陆明玉低头不语,心里却骂了楚行好几遍。什么不近女色、清冷节制,全都是假的,楚行在外面有多冷,在帐中就有多狂热,他不爱说话,可他把力气都用在正事上,蛮牛一样,陆明玉已经完全回忆不起她是怎么扛过来的了。
采桑看着主子羞红的脸,恍然大悟,三夫人给她的清凉祛瘀膏,就是为了这些准备的吧?
终于有事可做了,采桑兴奋地扶着陆明玉去沐浴,然而当陆明玉站在屏风后,衣衫尽褪,露出身上一朵朵梅花一块儿块儿泛青的指印,采桑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无比心疼地道:“夫人,你,你疼不疼?”
陆明玉不想提这个,双腿打着颤跨入浴桶。
只是看到脚背上的一朵梅花,陆明玉脸刷的红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真的无法想象楚行会捧着一个女子的脚……到底从哪学来的呢?
定风堂前院。
楚行也在沐浴,不过他没那么麻烦,命魏腾拎两桶凉水来,他站在屏风后,打湿巾子自己擦拭。两边手臂上多了几道抓痕,背上也隐隐作痛,楚行却甘之如饴,闭着眼睛,心情愉悦地回味“受伤”的过程。
然后就想到了那声娇娇的“表舅舅”。
楚行睁开眼,目光有些复杂。
其实,与国公爷相比,他更喜欢听她喊表舅舅……
但那样喊,似乎不太合适。
压下心头的躁动,楚行简单擦拭几遍,料她那边没那么快,他先去了书房。之前他走得急,那几本书册还放在桌面上,饱餐过后,楚行自认定力十足,继续从第四页看。他还是不想自己的书房存有这样的书,所以打算尽快看完,再让魏腾烧了。
两刻钟后,楚行藏好书册,去了后院。
床褥都换过了,陆明玉坐在梳妆台前,背靠座椅闭目养神,采桑站在后面,熟练地帮她通发。瞥见国公爷来了,采桑刚要行礼,却见国公爷摇摇头,不许她出声。
采桑忍笑。
楚行来到梳妆台前,先接过妻子擦得三分湿的长发,再接过采桑手里的发梳。
采桑悄悄退了下去,楚行缓缓替妻子梳头。
一个是伺候她多年的丫鬟,一个是刚成亲一日半的武将丈夫,陆明玉很快就发觉了梳头之人力道的变化,她眼睫颤动,慢慢睁开眼睛。
楚行低着头,手上动作不停,凤眼看向她。他换了一身墨色夏袍,肃穆的颜色,清冷的脸庞,让人难以将他与帐中那孟浪之人联系到一起。目光相碰,看着这样冷峻正经的楚国公,陆明玉忽然无法保持在帐子里的自在,拘谨地垂下眼帘,细声道:“还是让采桑来吧。”
他的手是握刀剑的,怎能做这些女儿家的琐事。
“弄疼你了?”楚行以为自己手重了,马上放轻力道,再抬眼,却见她桃腮飞霞,媚骨天生。
楚行喉头一紧,低声澄清道:“我是说头发。”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陆明玉再也坐不住了,转身抢回头发,就要出去。
楚行笑着将人拽回来,双手一提,就把小妻子抱到了梳妆台上,低头索香。
该做的什么都做了,她继续这么面皮薄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