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了出气筒,胡秀清攒了一肚皮的怨气和怒气。
以前她只要随便摔个门,或者骂骂咧咧,家务活自然有人抢着去做。
现在她的脸色不知要甩给谁看,还得提心吊胆的等娘家写信来挨骂。
江国庆咣咣跑进家门:“妈,大礼堂有《难忘的战斗》,我想去看电影。”
在大礼堂看电影,票都是发到江大鹏手上,每次都是两张票。
江国庆还小,能蹭个座位,要么是夫妻两个带着江国庆去看,要么是胡秀清抱着江国庆带上江朝辉。
要是没吵架没闹离婚,星期六晚上江大鹏就会把票带回来。
可是今天一天她过的是啥日子?该拿回来的东西,她一样也没见着。
“没票你看什么看!你爸都不知道在哪儿呢!”胡秀清没好气。
江国庆灵机一动:“我爸没回来,他是不是把票让郑伯伯拿着呢?我去问问!”
说完咣咣又跑出去。
胡秀清上午被郑大同冷着脸训斥了两句,心里一想起来就不愉快。
不过胡秀清没有阻止江国庆去找郑大同,在心里暗暗的还抱了一丁点希望。
或许江大鹏真的出差去了呢?
要是江大鹏在家的话,他怎么可能让老大给老家寄那么多东西去?
邮寄营养品给江老头的事,一定是老大瞒着江大鹏私下做的。
江国庆只去了不到五分钟,就跑回来报告:“妈,郑伯伯说我爸的票在我爸那里,让我去找我爸要。我爸在哪儿呢?”
胡秀清的希望再次落了空,怒不可遏:“我不是让你去办公室找你爸吗?”
“办公室不让进!”江国庆唧唧歪歪的。
胡秀清拔高嗓门:“找不着你就别去看电影!我又不是你爸,票又没发到我手上!”
江国庆委委屈屈的嘟囔:“我们同学都看电影去了,就我没去。”
“过段时间就有第二场了,到时候再看也一样。”胡秀清既是安慰儿子,也是安慰自己。
江国庆扭麻花一样的甩胳膊:“不一样嘛。”
“别闹!我针数都数错了,害得我又要拆。”胡秀清顾着说话,手里正在织的毛衣错了针数,只好把毛衣针拽出来拆线。
江国庆不高兴就是要闹的:“你自己弄错了你还怪我?你天天都拆!”
胡秀清没好气的挥手赶江国庆走开:“出去玩去。”
没有“敌人”,儿子也用不着站自己的队。
在家里不是要吃的就是要玩的,一会儿一个花样,看着就烦死了。
江国庆就不出门:“我同学都看电影去了,没人跟我玩。我姐要在家就能陪我玩了。”
现在写作业没人教,扑克牌也没人陪着玩,傻呆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胡秀清气得用毛衣针敲桌子:“你要是觉得你姐他们好,你也跟他们走,明天你去找你爸,找着你爸就让你爸把你带走!”
江国庆小声嘟囔:“走就走。”
胡秀清气急败坏的把手里的毛线一扔:“你要跟你爸走了,我就再也不要你了!你现在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回来!”
江国庆左右为难,爸爸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妈妈又说不要自己了,哭唧唧的往地上一坐:“我不出去了还不行嘛。”
江国庆本来就小,不懂事,又被胡秀清给惯坏了,根本就没有思索能力,没顶两句就被胡秀清给吓唬住了。
胡秀清哼了一声,弯腰捡起乱成一锅粥的毛线,撇了撇嘴:“你以为跟着你姐能干嘛?她能养活你呀?她自己都没饭吃!”
“没饭吃”的江芙蓉,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
就算她知道别人会在背后议论自己,她也不会去打听,更不会去求证 。
在江芙蓉的思维中,向对手去自证自己的清白就是内耗。
没必要。
凡事都是相对的。
有好人就必定有坏人,有误会自己的人,就必定会有理解自己的人。
这个世界这么大,总能遇到好人,总能遇到知己。
比如说她给江爷爷邮寄的那些糖果点心,一部分是她挣的工资买的,还有一部分是钱雨燕送的。
说来也巧,在江芙蓉他们搬出来住招待所的当天晚上,小宝应的爷爷奶奶回来了。
陪着宝应爷爷奶奶去疗养的保姆,回了老家办事,要过完年才能回来。
都不需要江芙蓉解释说自己家里发生了变故。
江芙蓉必须留在赵家,白天不但要照顾小宝应,还要顺带着帮宝应的爷爷奶奶做两顿饭。
宝应的爷爷赵文祥很注重晚辈的教育,出去疗养了两个月回来,发现小宝应进步很大,原来会背的诗词没有忘,还学会了乘法口诀表和英语字母表。
当赵文祥得知